他看过之后忽然笑了。
“四哥,有什么不对之处?”
雍亲王道:“所谓朱三太子,是明思宗朱由检第三子,生于崇祯五年,李自成退出北京时,将他裏胁到河南,乘虚逃亡安徽,辗转到浙江,最后流落山东,隐姓埋名,当了个私塾先生。康熙三十年,皇上已知他的身份,念在他早已臣服清廷,也从未有过谋逆之举,仅派人看管。至康熙三十五年,他六十四岁寿终正寝,还是我亲自看着下葬的。你说他能在康熙三十七年再生孩子吗?
民间所谓朱三太子,大多是野心家冒称,想借他的名义聚集人气罢了。像清茶门这种颇成气候的逆贼组织,是前明遗将牵头,都从未打过朱三太子的名号,就是因为站不住脚。”
“受教了!”八爷站起来作了个揖:“我只知每隔三年五载便有人打着朱三太子的名义犯上作乱,竟不知他已死!”
连他都不知道,遑论一般大臣。
“这是我给皇阿玛的建议。如果对外公布,想必乱臣贼子要说,是朝廷杀了他,借机聚揽人心。也会伤了皇上让他衣食无忧度过晚年的仁德之心。”
八爷连连点头:“四哥所言极是!”
雍亲王话锋一转,回头扫了一圈,蓦地严厉起来:“本王对逆贼的态度,诸位应该很清楚,从来都是宁可错杀绝不放过!但有些人想要利用逆贼之名,诬陷无辜之人也绝无可能!现在可不是随便罗织罪名就能杀人的‘厂卫司法’了!明君在上,设三司法系,各司各部心怀敬畏、齐心协力一定能保证司法公正!”
公堂之上,所有人噤若寒蝉。
“张廷枢!”雍亲王忽然点名,“你主理刑部,也亲自审理了这个案子,说说自己的判断吧。”
事已至此,杀手锏失效,杀人案真凶也招认,他们拿不住我了。
张廷枢双手交织,微微一颤,沉吟片刻道:“秋童是本案受害者,栽赃她的,就是这个清茶门叛贼。”
雍亲王看向八爷。
八爷本想做壁上观,被他这么一看,不得不表态:“张大人,这事儿没有这么简单。四大婢女是怎么到的雷家,刑部各级官员为何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笃定秋大人杀人,这封信到底是谁放进秋童家里的……还有很多谜团没有查清楚。”
督查院洪大人开始落井下石:“还要想想,怎么给百官一个合理的交代。”
张廷枢攥紧拳跪伏在地:“臣一定详查。”
雍亲王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