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雷声轰动, 外面大雨瓢泼。
织造局送来了曹頫的信,信上说顾鹏程推说身体欠安,不便拜访。
他推辞不见, 可能是由于对我的偏见,也可能是看不起我这个末流小官。在我看来, 都可以理解。
晓玲为我鸣不平道:“叫他一声员外还是抬举他, 不过是个商人,竟连你的面子也敢拂。要不要请郝大人帮忙,派人把他请来?”
两江总督若肯出面, 肯定能请得来。可这个人极爱惜名声,生怕沾上一丝铜臭味儿, 不肯和商人相交。
不止他, 绝大多数官员都不会公然和商人来往。
只有我, 百无禁忌。
顾家既是全国最大的印刷、出版商,又是江宁商圈的泰斗,还因为经营文化行业, 与全国各地的文化人来往密切,我想办商报,既需要他的影响力, 又要用他的资源。
所谓在商言商, 他没有官员身份, 反而没什么抓手, 最好的办法是以诚动之,双方相互欣赏相互信任, 精诚合作。其次是以利益撬动, 公平交易互利共赢。
实在不行,再软硬皆施, 一方面以利诱之,另一方面找找他背后的靠山,自上而下对他施压。
无论如何得和他见一见。
不过,按曹頫的形容,他这人不仅孤傲,还很固执。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所以打听其行程,贸然去堵他,不仅有失身份,让他越发拿架子,说不定还会引发更强烈的反感。只能旁敲侧击,找个切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