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朝中许多言官参嘎礼贪赃枉法、虐吏害民,皇上震怒,要派钦差查他,都被自己想办法压下来了。之后才说,这两年江南天灾不断,百姓纳税困难,自己主理户部,若他有需要,可以设法多拨付些银子。最后才提要求,一则廖家是太子的小金库,让他想办法把廖家搞垮;二则,九爷给他弟弟色勒奇还了四万两赌债,拜托他关照万谷仓和点石书局。
看完,我确定了这封信的分量,不禁暗暗吸了口凉气,自嘲道:“说不跳江救人,才过了一小会儿,江水就淹到小腿了。”
达哈布的刀柄稍稍往上弹了弹。
他想杀聂冰卿灭口。不过没有我的信号,肯定不会动手。
聂冰卿浑然不觉,忧虑地问:“大人知道了写信之人,还愿意帮我吗?”
“我要做什么,不会提前告诉你,也不会和你商量,你只管做你该做的。”我把信装回去,揣进口袋里,“这封信,我拿走了就不会再还给你了。”
她点了点头,跟着站起来,“多谢大人,请大人务必保重。”
“你也要想办法保全自己,等雍亲王回到总督署再去敲登闻鼓。”
她送我到门口,犹犹豫豫地问:“大人,外面都传,雍亲王冷酷无情、杀人如麻,他真的会帮我吗?”
我摇摇头:“他不会帮你,他只会为朝廷治病。”
聂冰卿懵懵懂懂。
天边已有几丝鱼肚白。
我迈开沉重的脚步踏出门槛,忽闻她道:“大人,廖小爷配不上您,但他是个好人。他对我并没有男女之情,只是因为我爹曾在栖霞寺为他仗义执言,挡过一回打,才护我这些年。思思的情况也差不多。您是第一个让他动心,并打破誓言,想要结婚的人。他一直很孤独,脆弱,晚上睡觉都得点着灯,请您……”
“聂姑娘。”我回头一笑:“后天上午,我和廖志远在江陵渡口成亲,要是你方便,可以来喝喜酒。我给他设一桌前女友席。你和思思,以及和他相好过的姑娘都可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