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凛:“多谢刑大人提点。”

他在下一个路口下车,顺道去酒楼打包了些饭菜回去。等回去时,看见闺女正坐在窗边写信。他把饭菜放到桌边,出声问:“不是说要养信鸽吗?怎么又写信了?”

赵宝丫咻的回头,惊讶问:“阿爹,你不是要申时后才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下值了?”

赵凛:“今日皇上特许阿爹回来睡觉,还赏赐了银两呢。”他把银子推到闺女面前。

赵宝丫眼睛眨巴眨:“皇帝这么好吗?我都听人说皇帝很威严、会砍头的!”

赵凛摸摸她的头:“好了,饿了吧,先喊星河来吃饭,待会再写。”

赵宝丫戳了戳桌上的蓝白猫,吩咐:“猫猫,去喊星河哥哥来。”

赵星河正在后院给黑雪梳理毛发呢,看到猫猫来找自己,立马丢下鬃毛梳跑了过来。两个半大的孩子围着桌子吃得开怀。

赵宝丫边吃回答赵凛先前的问题:“我本来也想养信鸽的,但我发现信鸽只能写好少的字。我要给师父、玉姨、小姑、春生哥哥四个人写信,信鸽更本不够用啊。”

赵凛:“你可以养八只信鸽。”

赵星河:“赵叔叔说得对,八只不行就养十六只,一人送四封,总能把要说的写完的。”

赵宝丫觉得可行:“那等阿爹睡醒了带我们一起去集市挑吧。”

赵凛点头,嘱咐两人吃完饭也可以小憩一会儿,就兀自去睡了。他一觉睡到申时末,还不等带两个小的去集市,秦正卿先找上了门。

赵凛招呼人坐下,给他倒了杯凉白开:“家里还没弄好,也没个下人,只有清水不介意吧?”

“不介意。”秦正卿喝了口水润润喉就开门见山的问:“今日下朝后李尚书没找你麻烦吧?”他在翰林院可都听说了。

“李尚书找我麻烦作甚?”赵凛也喝了口水,“我帮了他,瞧着还想感谢我的模样。”

秦正卿松了口气,盯着茶杯的目光有些发愣,眉头也蹙了起来,瞧着像有心事。

赵凛试探问:“怎么了?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人生四大喜事被你占了两样,还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秦正卿放下杯子,看向他,面露沉色。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问:“清之兄,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花家主动退亲?”

赵凛眼眸微闪,疑惑问:“为何?先前被捉婿时你若是不愿可以直接和花家人说,如今你父母都进了京,已经在商量婚期,突然又不愿意了?”

秦正卿急切的辩驳,身体都坐直了:“当初捉婿时,花家人直接把我同那花娉婷关在了一起,我以为,我以为我污了花姑娘的清白才同意的。”说到一半像是被饿鬼掐了喉咙,停顿几息,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在赵凛询问的目光中,咬咬牙继续道:“可,可没几天,我就恰好撞见花娉婷与梨园的一位戏子纠缠不清。之后两人又多有往来,她告知我,那是京都戏曲大家,其他府上也会请人去,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殿试后,我回家秉明婚事,回来京都发现她恶心呕吐还特别爱吃辣,身上总有一股保胎的药味。”他虽无妻,也见过父亲的姨娘怀孕是什么样子,“我和她发乎情止乎礼,这孩子不可能是我的……”他有些说不下去了,胸口起伏,眼眶都有些充血。

赵凛:好家伙,这是怀疑自己被迫接盘了?

他斟酌着用词:“你怀疑花娉婷和那戏子苟且怀了孩子,然后找你做挡箭牌?你怎么确定她就一定怀孕来?”

秦正卿感觉自己头顶一片绿:“还未殿试,花家人就催促我给家中去信,让父母直接来京都,挑日子成亲。看花家人的态度,他们是知道自家女儿做出的事。察觉她可能怀孕后,我也怕误会来她,再次撞见她同那戏子厮混时,我同花娉婷摊了牌……”

那明艳的女子语气轻佻,傲慢道:“本姑娘也不想嫁你的,我中意的是檀郎,奈何父亲母亲丢不起这个人。你娶我,给我孩子一个正当的身份,我会让父亲提拔你,一年后我们和离,两不相干。若是你现在不娶我,还敢出去胡说八道,那我们花家有的是办法让你十年寒窗白费,让你们秦家一败涂地!”

女子眼神尖锐,秦正卿相信她说得出就做得到。

“我不敢拿秦家赌,但让我娶她又委实不甘心!”

但凡那天抢去的是陆坤,陆坤就从了,不就是当接盘侠嘛,只要能往上爬,他不会介意。但,抢的人偏偏是秦正清,一个正直到骨子里的清高书生,怎么能容忍自己被这样利用!

他神色萎靡:“这事我也不敢告知父母,只能找你出出主意了。”偌大的京都除了赵凛,他似乎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