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含章哪里看不透这些人心思——不仅是看透,简直都有些反胃。要知他原先修为再差时,也未动过以色侍人的念头。更是在不能自保的年岁里,都靠着易容丹遮掩面部,免得招致祸端。

等他后来手里有钱,又炼了尸魁傍身,再碰到巫静水这样眼神露骨的登徒子,少不得挖对方一颗眼珠子走。

散修纪律散漫又无人管束,其残忍手段,比宗门中只多不少。他能给人留只眼睛看路,已经非常仁慈了。

从前归从前,现在得看事态。师兄还在为他掠阵,蔺含章只得装作无知少男,与巫静水攀谈。

“……依道友所说,你们是被阵法困住,才聚集于此?”

蔺含章只当看不见褚梁的眼色,一副和善模样:

“我还以为,各位都是通鼎修士,是商量好了结伴而行呢。”

巫静水也不嫌他尖酸,只觉得这小美人性格也有趣得很,笑着说:

“小友误会了,我只与檀儿弟弟是一起的,他向来受我照顾,离了身边,倒真不放心。至于那几位同门……”

他回头睨了一眼,冷道:

“我也不知是有缘千里来相会……还是有人暗中跟着,想得些好处;小友莫怪,都是我这人宽绰惯了,炼出来的丹药又多,只好常散出去些。若让人觉得我身上有利可图,倒也不奇怪。”

“是不奇怪。”

蔺含章面上还是春风晓月,暗中却分了一丝心神,探向他的“檀儿弟弟”。

无论嫉妒、怨恨、甚至爱念,种种执着,都是心魔养料。孟檀此时怒视他的目光,就像要在他脸上看出俩窟窿一样。蔺含章对此更是笑得粲然,眼神中也带上些许朦胧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