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他开口之前，临危请命，最终这件差事落到了他的头上。</p>

那人盯着他瞧了许久，眼神里谷欠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到底什么都未说出口，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p>

他看到对方眼底那一瞬间只有他一人，觉得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甘之如饴。</p>

可他那时却不知，这一别，竟是天人永隔。</p>

就在他走了不过月余，那人突然在京出了事。</p>

他被定国公诬告欺上瞒下、贪污受贿、暴戾残害无辜之人，一桩桩一件件的伪造证据，甚至已经跨越两年之久，证据确凿，满朝震惊，赵帝震怒，不过是数日，就直接定了他的罪，一家老小，全部被发往苦寒之地流放，而聂中郎虽然罪当凌迟，却因为过往战功赫赫，赵帝免其死罪。</p>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然迟了，他还是疯了一般从途中往回赶，路上跑死了几匹马，可等他赶到时，却被那人的副将拦在了城外。</p>

那副将跪在地上，双眼发红，双手捧着一封信：御史大人，这是大人……留给你的信。</p>

他几乎是抖着手瞧着那信上熟悉的字迹，一字一字往下看，看得瞠目谷欠裂双眼血红，当看到最后一句话时，到底没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p>

他道：阿钰，哥求你最后一件事，用哥的命换聂家一百七十余口人的性命。</p>

瞧着那末尾的平绝笔三个字，他怎么可能亲手将那人送上死地?</p>

他吐血的模样将那副将吓到了，看他打算继续往前，副将死命抱住了他的腿：御史大人，你难受我们都知道，可我们哪个不难受?可能怎么办?奸臣当道，当今圣上听信佞臣，非信了大人有谋逆之心，赵帝已经派了五百死士等在流放的途中，等待大人与一百七十余口的，是全灭啊……御史大人，大人知道自己活不成了，可那是他的家人，若是他们出事，您就算是保住了大人的命，你觉得大人会独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