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十有五了,曾经和她一同进学的同窗们,或是走了,或是远调了,或是与她为敌了。

记忆那般清晰,都说人之将死,最想看到的是一辈子难以忘却的事,而她呢?回眸所望,都是年少轻狂的好时光。

那些年,没有新帝,没有朱明礼,没有萧翼,没有尔虞我诈的纷争。

崔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面前是一片朦胧的雨帘,她看见一人朝着她走来。

这人手持油布伞,靓蓝色绫锻袍子,身形顷长,待他一靠近,威压感袭了上来。

感觉到头顶的雨停了,崔洛抬起头看着他,半晌,道:“怎能劳烦继兄撑伞?”

萧翼没说话,俊脸尤为阴沉,他原本那股子邪魅风流的样子不见了,一手拉着崔洛,让她转了一个身,之后强行将她禁锢在伞下,带着她一起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雨声淅沥中,他道:“皇上正在气头上,你现在过去无非是找死!”

她就是来找死的啊!

萧翼常年习武,体格健硕,崔洛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拉着走出了宫门,他又道:“跟我回府!其他的事,我自会解决!”

他态度生硬。

崔洛被他半拉半提的带上了马车,她无力道:“你又何必自找麻烦?不怕蒙上造反的污名?”

萧翼从马车壁内的隔间取了干燥的棉巾,一手摁着崔洛的后脖颈,一手给她擦了脸。

他动作不太温柔,擦的崔洛脸很疼。崔洛知道他还在盛怒中。她那晚从他手里骗了禁军的令牌不是么?

过了一会,萧翼终于没忍住:“你好大的胆子!敢从刑部救人?还带人烧了刑部衙门!你知不知道这次朝中多少人在弹劾你?!若非皇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