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灯行,红灯停;她走过街道,走到杂草丛生的荒原,等了一会儿,继续走,走进空旷安静的厂区,走到那栋卷帘门的破房子前。
桑树茂盛,秋千悬在那里。
从此,干净的树荫只属于记忆。曾经多少日落月升,一棵树,一间屋,就是少年的家;而以后,或许各自天涯。
她不紧不慢上了楼梯,拿钥匙开卷帘门。她独自把门托上去,唰啦一声灰尘弥漫;她扇了扇,又轻轻把门关上。
好多天不住人,屋子里潮湿的木头味更重了。但她很喜欢。
她在桌上趴了好一会儿,抚摸着他的吉他,想着被摔进审讯室时与他对视的那个眼神。
她拿出一把小刀,在他们对坐无数时光的课桌上缓慢而用力地刻下一行字:
“小北哥,等我长大了,回来保护你。”
她轻轻一吹,木屑飞扬。
她从窗子爬出去,绕着消防梯到楼顶,眺望城市和铁轨。
蓝天湛湛,她抱着自己坐在屋顶上吹风。
等钟声响起,火车轰隆而过,金色的烤面包香味漂浮而上。
她从楼顶下来,站在高高的院墙上,脚发颤,深吸一口气,跳了下去。
疼痛从脚底贯穿全身,直击头顶。
她晃几下站稳了,缓缓走去面包店,买了两个新烤的椰丝面包。
她独自坐在门口,慢慢吃完。
最后,她站在阳光下,仰头望着少年家的那扇窗子,望了很久。
最终,她垂着头,慢慢地走了,边走边举起手背,用力揉揉眼睛,但她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