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山先吩咐几个负责看守的人，以后除了护士，其他任何人来看这个警察都要经过他的同意。然后他让看守去抽烟睡觉，他和条子谈完叫他们。

高小山进屋后走到床边，他先看到张九纱布包着的脚趾，严重水肿的脚面，两个包裹着的手指头，已经变形的脸，多处高高肿起，挂着干透的血迹。高小山呆呆的表情，上下牙齿微微碰撞，他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怨恨，是该怨兄弟们，张九，还是他自己。

高小山微微调整一下不那么均匀顺畅的呼吸，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然后他抬头看到张九正注视着他。

他们沉默对视。高小山先轻声开口：指头疼得厉害嘛？

张九移开目光看向天花板，没有回答。

高小山：医生说开了止痛针，但也不能用过量，会上瘾。如果疼得厉害你就告诉新来的护士，可以加一针。

张九好像忍不住一样，又看向高小山，他依然注视着他，依然温和地：。。。。。。今天下午阿杰他们来。。。。。。我没安排好，以后没有我的允许，除了护士，其他人不能来。

张九听着，看着。。。。。。。他认定一切都是骗局，高小山在撒谎，他只是要买人心，可张九就是忍不住，是发泄痛苦或是发泄委屈，顿时将头转到一边，因为眼泪夺眶而出。

但他恨这样的自己，在这个加害他的人面前如此。

过了一会，张九感觉高小山抓起他的胳膊和他那只被拔了一个指甲的手，躲过受伤的指头，攥着他的手。。。。。。。。张九没有一点挣扎，他感觉自己脆弱得几乎想让高小山抱住他。。。。。。。

不过张九还是克制住了失控的情绪，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明天还会问口供吗？

高小山很坚决地回答：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