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哪来的雪洞?”宋卫问。
“酉时,暴雪至。”良迁令指着天色。
身后跟着宋尉,宋江的阿史汗·桑干,朝校场走来,抬头跟李驷对视,步伐微顿,别开脸,昂首阔步的越过他。
宋尉挡住他,要他给李驷行礼。
阿史汗·桑干不行,扭头折回了帐。
“这王子是个爷。”良迁令意味不明道。
李驷没作声,看了眼校场,朝宋卫道:“你跟宋迟过会去交接,不可出差池。”
“是!”
“耿将也该回了。”良迁令道。
“晚回是好事,他们部落总得商量对策。”李驷道。
“他是可汗最得宠的小儿,也是未来首领呼声最高气势最盛…,”
“差矣。他还有两个对王位虎视眈眈的哥哥。”
“那两个草包?无妨。”良迁令感慨道:“老朽要是早娶亲,儿子就他这般大。”扭头问:“他可有十八?”
李驷点点头。
“阿勖可有十二?”良迁令又问。
“阿勖而今黄口。”李驷表情柔和。
“估你也生不出。”良迁令捋捋胡须道:“我要是有这么一个骁勇善战,少年成名的儿。不妄世间这一遭。”
“天命之年亦可生子。”李驷道:“我去那九惠城给你掳一女子。”
“诶,不可不可!”良迁令摆摆手道:“晚矣。”说着朝校场奔去,“鱼头给老朽留了。”
李驷转身回中军帐,看了眼椸架上的大氅。宋卫托着鱼汤罐放书案上,李驷坐下道:“把那大氅给突厥王子拿去。”
“爷,他要是不穿呢?”宋卫反问。
李驷看他一眼,宋卫颔首道:“是!”拿着大氅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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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雪下了一宿,厚度可淹没军靴。阿史汗·桑干披上大氅,出帐探究竟。前几日硬气,晚上不盖布衾,昨日额头微发热,鼻涕四淌。李驷骑马而归,看眼阿史汗·桑干的红鼻头,又看眼拖至雪地的大氅,下马回帐。
宋卫端了汤药给他道:“爷,今日有十七位得了伤风,军医说这汤药预防传染。军爷也喝了。”
“可有隔离?”李驷一饮而尽。
“隔离了。”宋卫道:“今儿一早突厥王子不适,军医说是伤风。刚帕巾捂住鼻子乱转呢。”
“可有大碍?”
“军医说无碍。”宋卫道。
李驷在案头坐下,拿笔写信道:“突厥王子帐里燃上炭。木炭从我这拨。”
“爷,您这也没炭了。”宋卫道:“新炭估计要十日才会到。”
“一点都没了?”李驷埋首写信问。
“只够五日。”宋卫道:“军爷帐里有点…,”
“不妨,把我这五日的都拨给他。”李驷示意火盆道:“找人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