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将军与俘虏 舍目斯 1612 字 2个月前

“忍吧。忍吧。”良迁令劝道。

“你已而立,再克制上个十年,阿勖就长大了。阿勖长大,你亦可卸甲归田。”

李驷道:“束发那日,父亲拍着我肩,吾儿啊,为父不愿你成人。弱冠那日,父亲看着我,说对不住我儿,没能让你生在寻常百姓家。”

“十五岁跟着父亲南征北战,父亲递给我兵器,说,余生每苟活一日,都是向天借的。总归有一日要偿。”

“二十六岁,我成为南隅武将之首,心想父亲能够安享晚年了。他却身负叛国罪,被栽赃自杀于狱中。”

“我父亲,他一生清白,宽以待人,为国征战三十载。最终屈死在牢里。”

“我两位平妻,一位皇后外甥女,一位太子妃胞妹。两位侍妾,一位慧妃侄女,一位自小服侍我的婢女。我父亲曾说,若将来我儿有如意的人,无论她出身如何,为父都会做主。”

“我这一生,未曾有一件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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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李驷接到讯息,突厥可汗卧病在床,原计划的十五日,往后再延十日。

良迁令斟酌道:“无非两个原因,一则关门打狗。一则王室内斗。前者不惧,后者要殃及我们。”

“倘若大王子操控突厥军,他巴不得我们杀了三王子,定会趁机开战。若是可汗掌控全局,三王子姑且还可牵制。眼下真要开战,我军无胜算。”

“若真开战,这十天半月是不能。大王子只有四部兵马,一半都在看柔夷的态度。倘柔夷部支持大王子,三王子势力瓦解,难免沦为弃子。”宋江分析道。

“可汗卧病在床这事,勿泄漏。”李驷道。

“是!”宋江颔首。

“爷!”宋尉在帐外回禀:“三王子与三皇子打起来了。”

“为何事?”良迁令问。

“三王子内侍说,三皇子偷他钱袋!”宋尉道。

“……”

“偷了多少?三皇子会干这种狗盗之事?”良迁令质疑。

“谁占上风?”李驷问。

“三皇子脸都被挠了,属下们劝不住!”宋尉道。

“这种事不用回禀,你们护着不出人命就行。”李驷道。

良迁令看他一眼,捋捋胡须道:“将军说的没错,谁都不好得罪,不如听天由命,任他们打去。”说着出帐道:“老朽去偷看热闹。”

半柱香时辰,俩人打到中军帐,三皇子让李驷替他做主,他堂堂渭南王,稀罕他钱币?

三王子内侍道:“昨夜只有三皇子带着宠宦来行苟且之事,俩人离开,钱袋就没了。”

三皇子宠宦指着内侍骂,内侍指着宠宦骂,一个南隅话,一个突厥语,骂的不堪入耳。

三王子捏着案子上的果脯吃,一会一个,一会一个,没片刻,一碟子果脯被他吃尽。

良迁令故作不解:“三皇子跟宠宦行苟且之事,为何去三王子帐…,”

“他们主仆狗狼为奸,要拉三王子一起…,”

“呼哉!呼哉!”良迁令震惊。

“休要胡诌!本王醉酒进错了帐!”三皇子主张和气生财,想大事化小。拍桌子道:“本王不与你胡搅蛮缠,多少钱?本王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