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不到三十秒,他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好在师哥没有醒。

他真正放下心,准备回房了。

直到身后响起一道像这夏末夜色一样温柔的声音。

“这就走了?”

……

床凹陷下去一角。

窗户没关,送阵风来,裹着能听到心跳声的寂静。

宋子言心绪不宁,跪坐在床边沿。犯错小学生似的,低着头,也不敢抬。

半晌,听打火机咔哒一响。

这夜里,漫起丝丝缕缕的烟草味。

宋子言捏着手指,好一阵子,偷看向靠在床头的师哥。

没开灯,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看清前方的人,以及那一点火星。

兰德尔嘴衔着烟,摩挲着打火机,不知在想什么。大概是发现了他视线,转头来看他,笑了笑,而后移开目光。

宋子言又垂下头,师哥从醒来开始,只说了一句这就走了?

他就也不敢走了。

他有眼力见,能觉察到师哥情绪不好。

这比上次还可怕。

他这次,似乎真惹怒师哥了。

时间在这种氛围里,流淌得尤其缓慢。外面狗叫声消停了。

只有一条,时不时呜呜呜的。

两三分钟,兰德尔起身,下床去茶几烟灰缸那儿灭烟。

进入浴室。

一会儿,出来,朝看着他的宋子言走来。

他伸手一推,宋子言躺倒在床上,沉沉一具带着压迫性的身体出现在上空。

宋子言心亏着,极其乖顺,也没挣扎。

半天没听到动静,他抬眸看。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师哥眉目透着明显的醉态。

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

他看不懂的东西。

兰德尔不发一言,注视着他。

宋子言被看的,眼神闪躲,不和他对视了。

良久,兰德尔好似叹息了声,继而一笑,他忽然问:“子言,你知道外面那两条狗在做什么吗?”

宋子言一愣,不明白怎么说这个事,弱声说:“……打、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