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半信半疑地看了光济一会，怀中长刀“呛啷”一声出鞘，露出一截刀身：

“你莫要来诳我！杨某这柄刀可不是干看的。”

光济淡笑不语。

于是杨志跟在他身后，向着四合小院而去。

临走前光济看向方才注视的屋檐下方，那个粗丑汉子不知何时却不见了踪迹，就连他也没有发现对方离去的动静。

那恶鬼般的形貌给光济留下了极深的印象，让他在正午时分感受到了一股寒凉之意。

“你这人，怎么又不走了？”

耳边的话语搅乱了光济思绪，他看向一脸狐疑的杨志，若有所思道：

“制使在这东京城内，可有什么仇家？”

杨志不耐烦道：

“某家回到这东京城不过月余，能有什么仇人？更别提当年还应过武举，当过殿司制使官，谁敢不开眼地来招惹某家？”

“是吗？”

光济低语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在前方带路，杨志跟在后面，准备从光济手中讨得卖刀的钱钞，好作为盘缠投往他处安身。

而在二人身后的一处矮巷内，一个形貌粗陋，有如恶鬼夜叉的黑大汉子正立于其中，双眼血红，满是怨怼神色，喃喃道：

“好一个青面兽，我不过是看上了你那把破刀，你却将我杀死在这州桥头上，还得了一众街坊邻舍援手，连牢饭都没吃几天，未来更是跻身天罡地煞之中，造下好大番事业！

“呵呵，若非那日我醉酒手脚不便，你岂能杀我？岂能杀我！”

说到最后，这丑鬼扯着嗓子吼叫起来，有如鬼哭。

外面行人只是往内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去，生怕得罪了这东京城中有名的破落户泼皮。

粗丑汉子嚎了一阵，忽然安静下来，似是有人在旁对他言语，边听边点头道：

“对，杀了那青面鬼，吃了他的心，夺了他的命格，我就能代替他的存在，成为三十六天罡神之一！

“谁敢阻我牛二，都得死！”

话语凄凄，声如啾啾，萦绕在矮巷之中，余音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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