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在胡说什么,”卫璃满脸不解:“陛下被谁控制胁迫了,明明他明日都会照常来上朝。”
叶寒枝沉声问道:“这段时间君鸣在宫里还是君家?”
“君鸣数日前刚被陛下封为了御林军统领,取代了罗铁,”卫璃微微偏头,露出回忆的表情道:“罗铁则是奉陛下的命令带长安援军去幕洲来支援你。”
卫璃眼神蓦然变得奇怪起来,喃喃自语道:“说得也是奇怪,陛下之前一直不喜君鸣,却忽然晋封他,还把他留在紫宸殿贴身伺候。”
“罗铁根本没有来幕洲!”叶寒枝急声吼道:“战场上尸横遍野,说不定哪一具尸体便是他的,他早被君鸣暗杀了。”
“君鸣为何要这样做?”卫璃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乃君家嫡子,君氏又自古是我大夏肱股之臣,论忠义不落于我们卫氏。”
“真正的君鸣早在五年和君枫外出的时候遭遇暗杀,尸骨无存。现在这个人恐怕是北狄派来的细作,取代了君鸣的身份,一直潜藏在大夏,狼子野心。”叶寒枝眼底尽是担心后怕:“表哥,我们不要再拖了,今夜便进宫。”
卫璃眉间笼满忧愁,摊开双手:“虽是事出从急,可其他氏族的态度现在尚不明朗,他们不一定相信我们……”
“奴才可以作证。”厅内的众人勃然变色,吃惊地回头,却见卫府的两个小厮引着一个宦官服制的面色苍白的年轻男人进入厅口。
“忍冬。”叶寒枝低喃出他的名字,看到江尘的近身内侍却并未眼露惊喜,而是深觉此时阿尘的处境不妙,她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那么咱们便今夜起事,从密道进宫,但君鸣手上现在握有三千禁林军和一批北狄势力,今夜……恐怕是一场恶战,血染紫宫。”
*
夜色沉沉,浓得好似化不开。
紫宸殿内未燃烛火,只有一地惨白的月光透过窗棂倾泻而下,偶有瘆人的风声呼啸刮过,似阎王帖催命符。
玄衣的帝王长发未束,三千青丝凌乱散落,包裹住他在殿角蜷缩成一团的躯体,他紧闭着双眼,双眉紧蹙,薄唇已经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被咬出了汩汩血痕,怀中还死死地抱着一尊牌位,若不是胸膛偶有起伏,就像是死了那般安静。
一双锦靴缓缓停顿在他的面前。
“陛下,再过十二个时辰,金蚕蛊一入您的心脉,到时候可不再是受点活罪,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您了。您,还不打算把玉玺交付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