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盏一个人坐在餐厅吃饭，当他放下水杯时有些夸张地觉得房间空旷到有回声。

他20岁参加选秀，从业三年从未产生过现在这种扩散到骨血里的孤独。

好奇怪。

唐柠回到家，裴星盏已经把餐厅整理好了。他把洗好的水果递给唐柠，还不忘把纸巾盒往唐柠手边挪了挪。

“妈，我送你的两张票……”裴星盏拿了两张票给唐柠，如果他爸没去，他妈身边的位置应该是空的。但事实上那个位置有人坐，而且是丸子头。

听见儿子的问题，唐柠差点咬到腮帮子，她回答道：“那是后援会的小妹妹，位置不怎么好，我就叫她一起了。”

裴星盏还在考虑丸子头的事，并没有注意到唐柠的不自然。

“她真是我的粉丝？”光凭闻酒酒的一面之词，裴星盏肯定不会完全相信，就算她穿着高阶粉丝的衣服，就算她拿着应援物。

“你还不相信我啊。”唐柠站起身来，刻意不去直视裴星盏。她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去换取信任，可左思右想却还是觉得儿子的安全最重要。

“那你怎么突然离开了，不是说好带我回家的吗？”裴星盏见唐柠作势要走，连忙拽住了唐柠的袖子。

唐柠回头见裴星盏假装介意，不由感叹在外风光的偶像，回到家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孩儿。

“那孩子家里有门禁，”唐柠解释，“我得赶紧送她回去。”

裴星盏点了点头，倒也是，看起来应该是个高中生。

“她叫什么？”虽然说不上为什么，可裴星盏却总觉得还会遇见丸子头。

“闻酒酒，”唐柠说到这回忆起酒酒在玻璃上写下名字时的场景，“生于重阳，有酒伴之。”

闻酒酒到达望山安保，并没有直接回到宿舍。她跑到室外，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时间虽然不早了，可弟弟应该还在学习。母亲总会在旁陪伴，也不算打扰父母休息了。

伴着嘟嘟声，酒酒突然觉得口中犯干，在等待电话接通的过程中抿了好几次嘴。寒风猖狂，她抬头看了看，明天又会是一个雪天。

“妈，是我。”电话接通，酒酒首先问好。相较于和别人相处时的不自在，闻酒酒现在紧张到握着手机的手快要抽筋。

“有事说事，别打扰你弟学习。”闻母说话的声音压的很低，生怕吵到在她身后学习的闻诺。

“这个月能不能再给我一点钱，我的手机需要换了。”酒酒刻意加快语速，母亲的不耐让她不知不觉间有些哽咽。每当应对不公，眼泪就会先出来。

“你现在这个我听起来通话没什么不对啊。”闻母听见酒酒的诉求，脸上的表情并不怎么好。

“可是……”才说出这两个字，眼泪就顺着闻酒酒的脸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