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镖头猛地拍桌,茶盏在震颤中溢出琥珀色液体。他布满老茧的手指戳向对面青衫书生,"可你怎知这不是更深的算计?"

书生折扇"唰"地合拢,“我说镖头,您这种行为,可属于是表里不一了,您李氏镖局大堂内供奉的雕像,不就是仙人吗?”

李镖头听罢,长满络腮胡的脸颊变得通红,嘟囔道:“哪,哪有的事情。”

牌坊下的白衣青年垂眸轻笑,走进茶楼之中,"小二,添壶雾顶含翠。" 清朗嗓音惊醒了僵持中的茶客。

白衣青年不知何时已斜倚在雕花栏杆旁,袖口银线绣着的云纹在日光下流转。

“公子,您的茶来了。”小二将茶水摆在小桌上,目光却不由得多看了青年两眼,心中也不免感叹道:“这青年生的真是漂亮。”

白衣青年指尖拂过青瓷茶盏边缘,氤氲水汽在他眉目间缭绕。

楼上争执声越发激烈起来。 "若说这是算计,那整个天元大陆都在受益的局,倒比三年前屠城的嘴脸高明许多。"

书生折扇敲击着掌心,语气里裹着冰冷。 李镖头额角青筋暴起,拍案而起,眼看冲突将起,一道声音悠悠传出,“两位何必如此动怒,这仙人之事,其中蹊跷颇多,还需从长计议。”

白衣青年轻抿一口茶,缓缓开口,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中,让茶楼内的喧闹瞬间安静下来。

“是谁在装神弄鬼?”

李镖头起身走向窗前,向着茶楼下方望去,就见一名俊美青年正坐在栏杆旁,神态悠然,手中还端着一盏茶。

那青年生的好生俊俏,白玉栏杆旁垂落的墨发被穿堂风撩起时,整间茶楼都响起细微的抽气声。

倚栏而坐的青年肤色如初冬新雪,偏偏眼尾沁着三月桃花的薄红。

众人都看见阳光正巧擦过青年垂落的睫毛,在他瓷玉般的侧脸投下碎金似的影子。 那青年正用两指捻着青瓷盏,露出的腕骨比官窑新出的薄胎瓷还要剔透三分。

茶水腾起的热雾里,分明是张美丽到近乎妖异的容颜,偏生被眉间一道金纹压住了艳色。 "阁下。。。" 李镖头举到半空的手突然僵住。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有人能将素白衣袍穿出这般惊心动魄的韵致,银线绣的云纹随着青年抬手的动作流淌如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