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应迟缓地点点头,缓缓松开医生的手。医生没说不能醒,那就是能醒。

“你是病人家属吗?”医生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但还是忍不住心疼眼前的青年,太瘦太单薄了,于是声音越轻,“过来缴个费吧。”

江安遇仿佛一具行尸走肉,跟在医生身后,直到付款的时候,从口袋里掉落出裴应声的副卡,他鼻尖一酸,终于有了些反应,别过脸用衣袖擦干眼泪。

师兄不喜欢裴应声,那他也不用裴应声的卡。

然后拿出另一张自己的卡,递给缴费的人员,“够,吗不够,我,再去,借。”

他还可以再多做几份工作,他父母也有留给他一些钱,再不行,他可以把旧别墅暂时,暂时地卖出去,他想。

缴费处的小姐姐看他一眼,光是对上那双泛红的眼睛,就心软的不行,眼前的小青年这么年轻,话还说不清楚...

“够的够的。”

江安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点头连连说着不清楚的谢谢。

医生不让他进重症监护室,他只好趴在窗口看,师兄身上插满了管子和仪器,氧气罩挡的他看不清师兄的脸,他只好扒在门缝上踮起脚尖往里面看。

一整晚都是这样的姿势。

他不敢睡,明知道有仪器在,可他还是怕,他怕秦墨有什么意外,他怕医生听不到仪器的提醒声。

直到第二天早上,秦家的人才陆陆续续过来。

秦烨来得最早,他一上楼,就看见江安遇扒着门缝的背影,不禁气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