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找工作,赚钱,看病。”

“那你等等,我舅舅的餐厅要找一个会弹钢琴的,”赵一究大概明白了,江安遇的性格一向单纯,不多要别人的,也不白拿别人的,“他给的价钱很高,你要是不介意...”

“不,介意!”不知道是不是终于有了一件喜事,他眼角的泪花也透着晶亮,“我弹琴,好厉,害!”

似乎太兴奋了,他又觉得有些害羞,于是擦干眼泪,小声说,“你知,道的。”

赵一究当然知道,江安遇天之骄子,不仅是秦墨的骄傲,也是他们整个音乐系的骄傲。

“我,会做,好的。”江安遇很怕他舅舅会拒绝,于是又小声说。

那头的江安遇的声音沙哑的很,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久到赵一究也想不起来是多久,他的声音怎么就突然这样了。

赵一究默默攥紧手机,突然心酸的很,没来由地他想起那句话。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他忍不住回想大一刚认识江安遇那会儿,他被老师挂了课,没办法只能在表白墙上找一个学长辅导,阴差阳错地加错了微信。那头江安遇听了他的遭遇,点点头,说‘你,来,图书,馆’。

语气很怪,但他能听得出诚恳和认真。

后来他才知道,江安遇十几岁的时候,就不会说话了。他又问你父母没有带你去看过这个毛病吗,江安遇沉默了好久,才用手语告诉他。

‘我,是孤儿’。

有一次他问江安遇那时候是不是很难过,他点头又摇头,摇头那时候,他嘴角微微抿着,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强装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