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个独立的人!你强行塞给他的那些东西,有没有问过一句他想不想要!你把你最不值钱的钱变成无数礼物施舍他一样送给他,你以为是对他好,你只不过是把你最轻贱最没用的东西给了他,你有什么好自傲的?”

裴应声的脸色倏然阴沉,像是被人戳中了他心里最隐晦藏得最深的地方,他片刻的怔愣,如同醍醐灌顶一般,骤然明白为何江安遇总觉得对于他来说,两个人的关系与包养无异。

纵使心里有悔,也不该是在宋清沅面前认罪。

“你以为你身上那几个破钱,养的起他?”裴应声见他些微失控,嘴角近乎嘲讽地笑,“我见到他那天,他在垃圾堆里,脏的要命,如果不是我把他捡回家,他现在在哪?”

“况且你爱他么,”裴应声问他,“你那些爱值多少钱?”

“我确实不爱他,照顾他只因为是好友亲人,”宋清沅看见戚放身后跟着那个瘦削的谨小慎微的身影,又看一眼裴应声,“我劝你最好不要继续说下去。”

“怎么,只允许你说我不可一世骄矜自大?”

宋清沅除了觉得他不可一世,甚至觉得他蠢得可以。

不远处的戚放看着大放厥词的裴应声,一时间眉头紧紧皱着,他转身才发现,身后的江安遇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眼眶。

“小崽,”戚放摁着他的肩膀,“我们回去?”

江安遇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眼睛红肿到已经流不出眼泪,然而还是执拗地看着裴应声,似乎还想听听他嘴里到底还能说出什么话,然而仅仅那一句:‘我见到他那天,他在垃圾堆里,脏的要命,如果不是我把他捡回家,他现在在哪’,就已经足够让他难堪。

这些天,他总是无数次想,当初为什么要跟着裴应声走,可现在却忍不住想,如果没跟裴应声走,哪怕去捡垃圾,或者哪一天饿死在路上呢,也比被人包养而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来的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