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殿下与老朽朝夕相处,怎么好像忽然不认得老朽了?”
冯士根本没去管冥手中的利刃,更未去管自己脖子上的冰凉。
他只是笑盈盈的看着许满仓,目光和神色都和之前一般无二。
可许满仓就是感觉冯士变了,变成了另一个自己从来都不认识的人。
“你……还是冯大夫?”许满仓喃喃开口。
他真的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一直以来,他都在拼了命的打破枷锁,先是范臻的枷锁,后是拓跋凌的枷锁。
好不容易,历经千难万险,数次临近死亡,他终于带人逃到了滋兰国,他本以为自己终于逃出了那个枷锁了。
可到头来他却发现,他从来都没有真正逃离过。
他始终都在别人给他画的圈里,之前做过的所有挣扎和斗争,竟都是毫无意义的。
“只要殿下想,老朽永远都是冯大夫。”
冯士轻轻笑了笑,又抬头看了冥一眼,道:“放下刀把,你现在也不可能杀我。”
“起码在你弄清事情的全貌之前,是不会动手的。”
“抬着怪累的,我这么大岁数了也跑不动,你担心什么?”
冥没说话,只是一直攥着短刃,手掌都有几分颤抖。
许满仓此时抬头,轻轻的拍了拍冥的手臂,冥这才放下短刃,但目光依旧钉在冯士身上。
许满仓长出口气,再看向冯士的时候,眼中已没了之前的热络,反而换上几分冰霜。
“冯士,不,一。”许满仓换了一个称呼:“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有些复杂,老朽就不从头说起了。”冯士笑了笑,道:“只说结论。”
“殿下,老朽布这个局,是要天下大乱,乾坤颠倒,再寻圣主。”
“而殿下你,便是我选的天下之主。”
这话让许满仓脑中嗡嗡作响,甚至感觉有些荒谬了。
天下之主?开什么玩笑!
“我不过是乡野村夫。”许满仓眯着眼睛,沉声道:“什么天下之主,你在开玩笑吗?”
“生死攸关之事,亿兆黎民之命,老朽不敢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