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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保答道:“他今年刚到府里,跟着王爷办事。”

云起“嗯”了一声,道:“三保,你……先出去一会儿成不?让他进来。”

三保应了,将弯刀收起,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走出院外。

拓跋锋半身白衣胜雪,左肩却被信差的鲜血染得紫黑,躬身站在井边打水,见三保行出院外,漠然看了他一眼,不作声。

三保戒备地看着拓跋锋,走到一旁,自寻了个位置坐下。

拓跋锋提了桶水,脱下武斗袍与里衣裤,浸在桶里,继而朝花园里泼了。

云起听见房外泼水声,略蹙眉头。

拓跋锋又提了桶水,照胸膛浇下,来回几次,冲干净身上的血迹,侧头在手臂上闻了闻,这才赤着身子,推门进房。

拓跋锋毛手毛脚地掀开被子,伸手进去摸。

“?”

被子下还有一层被子。

“……”

“信给姐夫了?”云起闭着眼,笑道。

拓跋锋吓了一跳,云起睁开眼,道:“咋这么害怕。”

拓跋锋道:“还嗅得到?方才你说话……与王妃好像……”说着又掀了掀云起身上被子,道:“怎盖这么多?”

云起无奈道:“姐让盖的。”

“……”

拓跋锋赤条 条地钻进被窝,吁了口气,抱着云起,忽道:“小时练琴那指法,你居然还记得。”

云起笑道:“当然。”

苏婉容曾教过云起弹古琴,那时云起尚小,双手分开够不着,小拓跋锋便自告奋勇在旁按弦,一人按,一人弹,相得其乐,倒也有模有样,苏婉容只觉这俩徒弟不是一般的逗趣,教了数月琴,热度过去,便扔着不管了。

云起与拓跋锋却还依稀记得指法,今夜揽翠楼上和弦并奏,便博了个满堂彩。

拓跋锋又饶有趣味道:“师哥现会吹笛子了,改天吹与你听。”

云起疲惫打了个呵欠,睡意袭来,拓跋锋又道:“北平好玩的地儿甚多,明天师哥带你出去玩。”

“嗯……”云起迷迷糊糊答道。

拓跋锋却似是极其兴奋,絮絮叨叨说了一大通,宛若苍蝇在耳旁嗡嗡叫。

云起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拓跋锋说了半天,终于紧张拉起云起的手,摩挲云起小手指上那玳瑁戒,声音略有点抖,低声说:的

“把这玩意扔了罢,师哥以后给你买个好的。”

云起“嗯”了一声,拓跋锋便朝外褪那戒指,褪得云起尾指微疼。

玳瑁戒被摘了下来,拓跋锋如释重负。

拓跋锋将戒指扣在指尖,朝外一弹,戒指登时击破窗纸,带着风声咻地射了出去,没了。

“再来一次?”拓跋锋低声道:“要么?”

云起困得要死,咬牙道:“别吵……”

拓跋锋捏了捏自己的耳朵,继而安心地抱着云起,满意地睡了。

玳瑁戒指撞上院墙,落地,发出微弱的声响。

三保蜷在墙边上,睡眼惺忪地看见那戒指,爬过去拾来,仔细看了看,继而将它收进怀里。

自从云起归家省亲,这北平王府就是注定不得安生的了。

日上三竿,数人大叫。

徐雯在房里抓狂道:“我的书呢——!”

云起在院里抓狂道:“我的戒指呢——!”

张昺在王府门口抓狂道:“昨夜信使遇刺——!让我见王妃!”

云起黑着脸,怒道:“你胆子忒大了,扔哪去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