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是付君泽本来要走,不料他主动来打招呼,就走了过去。

先是打量了他一番。

大氅上的狐毛裹住了他半张脸,却也将他眼底青黑衬得一览无余,面色是长年的苍白,眉眼间透着股倦色与化解不开的忧郁。

他在打量付君泽的同时,付君泽也在打量他。

少年撑着一把鲜亮的红伞,伞下之人着一袭质地柔顺的玄袍,将其身姿衬得颀长挺秀,面若白玉。

一头乌发高束,由玉簪紧挽,映得他那张精雕细琢的五官眉如墨画,眸若星辰。

这还是付君泽第一次这般仔细打量与他拜过堂的少年。

温暖的阳光洒在伞面,穿透伞面映下一层柔和的红光,宛如梅林里突然惊现的花妖,既美又妖,难辨雌雄,让他有一瞬间的惊艳。

但厌却在这个时候收回打量的目光和红莲,越过他走进凉亭。

他撩.开衣摆坐在石凳上,随手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润了润嗓子,跟坐在他对面的人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祝闻琅呢?”

倒是忘了问问付钰这俩人的情况。

垂眼敛神.的付君泽抿了下唇,复而掀开眼皮,看了看漫不经心打量四周的少年,也给自己倒了杯茶:“祝公子怀有身孕,我练琴不便,就来了此地,不知小公子又是缘何出现在这?”

说着,他端起茶碗,放在嘴边,眼神却投注在厌的脸上。

厌将目光落在石桌上的古琴上:“你这琴艺,确实该避着人。”

难听得要命。

听懂了他的意思的付君泽笑了笑:“看来小公子是被我不堪入耳的琴音给引来的。”

厌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起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