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捻灭了烟,站起,转进了屋内。
那件大衣挂在衣架上,还带着点不知从何而来的隐秘馨香,郁承在口袋中摩挲一阵,取出那枚戒指。
屋里没开灯,他又返回去,站在窗侧,对着月光细致地打量着。
有些斑驳的起伏凹痕,上了年代的印记,郁承凝视了片刻,缓缓收拢掌心握住了它。要温暖那冰冷的物什似的。
好半晌,他垂眸,将戒指戴在自己的左手尾指上。
大小正好合适。
郁承坐在床沿,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呵在掌心内点燃,手肘支在大腿上,沉而缓地吐息。
床头手机屏幕亮起来,有新消息推送,还有之前的两通未接来电。他睇过去一眼,须臾后移开视线。
但提示音仍在屋内接连响起。
投行的人还在语重心长地规劝他三思。那消息锲而不舍似的,不停地弹出。
郁承咬着烟,有点不耐地揉了揉眉心,把手机按了静音。
——烟草的镇定作用此刻似乎对他无效。
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条长长的巷弄。时常处于雨季的,布满青苔的石板。
挨家挨户离得很近,空气中弥漫着粘密的潮湿感,放学回去的时候,女人听到他的脚步声,会放下手中的针线,站在门口迎接他。
“阿程,今天怎的回来得这样早?”
侯素馨弯下腰来摸他的脑袋。
郁承依旧不习惯她的触碰,别扭着梗在原地。
他是个很寡言的孩子。什么也没说,不回应,两手紧紧扯着背包袋子,低着头进了门。倒是挺熟门熟路地走到书桌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