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之前已经做过两次了，我感觉……”

女孩垂头握手，顿了一下，又道，

“青山，如果我好不起来了，你……”

“昨天，我已经给你订好婚纱了，”

青山打断了她的话，低头柔和地道，

“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件。等你做完手术，我们就结婚。”

女孩仰头怔怔地望着他的双眼。

那双眼睛一如往常的平静，明明是一生的大事，对他而言却不像山盟海誓，更像是“今天晚饭吃鱼”这样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这样的陪伴，他已经守候三年了……可自己的身体却迟迟不见好转。

“青山，我希望你陪我走到最后一刻，好吗？”

女孩盈盈秋水，抛出约定。

但男孩沉默未语，没有回应，但握着椅把的手紧了几分。

女孩知晓他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低下头，露出一抹哀伤的微笑。

只要陪到最后一刻就好……那之后，便放你自由。

她偶然抬眸，却与灰原哀对上视线。

那双深邃的蓝色眸子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不知为何，她竟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就好像那个女孩也是将死之人，正在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刻。

二人相视而过，直至尽头。

三水琅松了口气，却发现灰原哀似乎还在出神，便回头看向二人的背影。

刚才的对话他也听到了。

想来灰原哀应该是触景生情了。

自己昏睡一年，对于外人而言是短短一月。但对灰原哀而言，却是漫漫一年。

方才两人好歹相互有伴，但对灰原哀而言却是一个人的孤独守候。

守候一个飘渺虚无的希望……

三水琅感觉自己倒像那个女孩，不知如何感激对方的默默牺牲。

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是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去爱她。

但他不可能再像过去那样，靠放弃自己的方式去爱她了。

因为灰原哀用实际行动警告了他，没有他，她会活得很痛苦；没有他，她会活得很难受……

三水琅心中百感交集，能够与这样的女孩相爱，是他此生的欣幸……不，应该是自信。

他看着灰原哀的眼神蓦地坚定，眼前这个女孩只爱自己一人，这是他的庆幸，也是他的自信，他一生的锚定。

复制体又如何……我有我自己存在的意义！

想到这里，三水琅把灰原哀拉进怀里，轻轻解开她的发簪。

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落下，垂至半腰，发丝微卷，宛若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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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怀瞬间，他甚至恍惚闻到了海风的味道。

“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