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恶狼变老鼠

墟萸 竸三爷 3495 字 3个月前

庞岑?瓦莱看着霍亨?巴赫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终于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酒杯里的酒溅出不少,失控咆哮道:“别在这儿装神弄鬼!你不就是想说是瓦莱家族的银番客刺杀了赛宾?伦尼吗?就算真是他们干的,也和我无关——我早就被瓦莱家族除名了,现在就是个孤魂野鬼!”他的怒吼声震得壁炉里的火星都跳了起来,在地上落了一地暗红的光点。

霍亨?巴赫忙伸长脖子,喉结在松弛的皮肉下剧烈滚动,像只被捏住脖子的老鹅。他慌忙摆着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突突直跳:“我没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声音里带着急于辩解的慌乱,“虽然我不了解内情,但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像沼泽里的暗流,看着平静无波,底下全是能拖人下水的漩涡!”

润士?丹指尖轻轻叩着天鹅绒躺椅的扶手,锦袍上暗金色的火树纹样在跳动的火光下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腾出烈火。他微微颔首,语气平淡无波道:“你继续。”

霍亨?巴赫往前搬了搬椅子,木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咯吱”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他压低声音,唾沫星子溅在面前的银盘上:“现在两大家族已经水火不容,刀兵相向,血流成河,但您想过没有,最大的受益者是谁呢?”

庞岑?瓦莱将酒杯重重顿在桌上,酒液溅出杯口,在深色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被寒风扫过的枯叶:“查理尼二世?”

霍亨?巴赫轻轻摇头,下巴随着动作抖动,沾着的酒渍滴落下来:“迪比特城内,洛铎?克劳兹遇刺,蒙戈?帕夏遇刺,血流成河,染红了石板路。但据我冷眼观察,查理尼二世好像也很震惊,那表情不似作伪,倒像是被蒙在鼓里的局外人。而且现在的气氛,属实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诡异?”润士?丹轻抬眼皮,眸光像淬了冰的刀锋,锐利地落在霍亨?巴赫脸上。壁炉里的松木“噼啪”一声爆开,火星溅在石砌的炉壁上,瞬间熄灭,留下一点焦黑的痕迹。

霍亨?巴赫往前探着身子,几乎要趴到桌上,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首先,偌大的伯尼萨帝国,居然让两三万坦霜人长驱直入,像逛自家后院似的,跨过两大领主的领地,径直打到我们小奥古斯塔城下,沿途的城堡像纸糊的一样,一捅就破;其次,遭此奇耻大辱,帝国居然像个被灌醉的肥猪般躺着不动——查理尼二世没有丝毫慌张,仿佛这事与他无关,只轻描淡写发了几道军事协同敕书,就在巨石城磨磨蹭蹭,最后才慢悠悠挪到迪比特;还有各位领主,好像坦霜人劫掠的不是他们的领地,要么关起城门当缩头乌龟,要么卷着细软逃到迪比特,任由敌人在自家土地上烧杀抢掠,连句狠话都不敢放。结果呢?一个接一个莫名其妙地死了,死得像被踩死的蚂蚁,悄无声息......”

润士?丹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定在霍亨?巴赫吞吞吐吐的嘴唇上。他伸出手,掌心向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请继续说下去。放心,今天你我所言,只会在这壁炉里化作灰尘,与外人无关。”

霍亨?巴赫瞟了眼满脸怒容的庞岑?瓦莱,干裂的嘴唇张了又合,像缺水的鱼在吐泡泡。眼珠在眼眶里乱转,像困在笼子里的老鼠,焦虑不安。沉默在会客厅里蔓延,窗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大了起来,卷着雪粒疯狂地拍打窗棂,发出“呜呜”的哀鸣,如同鬼哭。

旁边的庞岑?瓦莱终于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银杯被震得跳起,发出“哐当”声响道:“快说!别忘了你他妈现在吃的是我的面包,喝的是我窖藏的烈酒,别在这里磨磨蹭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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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润士?丹微微点头,霍亨?巴赫重重叹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肩膀都垮了下来。他声音发颤,带着破罐破摔的决绝:“这背后绝对有大阴谋,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能感觉到——那是种让人后背发凉的寒意,像抛石机的绞索慢慢绷紧,‘咯吱咯吱’地响,越绷越紧,随时可能崩断。而咱们,就站在这绞索旁边,稍不留意就会被轻易弹成两截,死无全尸!”

“那或许是因为你饥寒交迫,又被坦霜人吓破了胆,产生的臆想吧。”润士?丹挠了挠鼻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诱导,指尖却悄悄攥紧了银杯,指节泛白。

霍亨?巴赫笑着摇头,眼角皱纹里积满了嘲讽,像干涸河床上的裂纹:“您那么精通钱财商贸,算无遗策,难道真没看出一点儿端倪?”

润士?丹佯装诧异,眉峰微挑,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哦?有哪里不对吗?我倒想听听你的高见。”

霍亨?巴赫再次往前搬了搬椅子,几乎要贴到润士?丹耳边。他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压低声音耳语,气息带着浓重的酒气和酸腐味:“从第一次我率领联军进攻乌坎那斯人,到庞岑爵士第二次带兵去草原减丁,哪次不是惨败?死的人能堆成山,血流成河!可帝国首脑却波澜不惊,别说责罚,甚至还变相给了奖励——好像咱们这边死的人越多越好!而且...”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像看到了鬼魅,“帝国哪来那么多钱打仗?俗话说得好,当一个口袋空空的债户开始挥金如土,那就说明他已经不打算还钱了......”

润士?丹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然收缩,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死死盯着霍亨?巴赫,仿佛要将他看穿。壁炉里的火焰恰好暗了下去,将他的脸映得一半明一半暗,更添了几分神秘莫测。良久,他突然露出一抹浅笑,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风雪:“没人能承受得起违约的后果,尤其是对整个伯尼萨帝国,那无异于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