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小倩凝视着泛着乌光的骨架，声音幽幽，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然而，

只剩一副骨架的顾枫，却并未做出任何的回应。

只见那一条条如发丝细小的黑线触手，如嗅到猎物般飘起，朝着四周探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聂小倩看着那些如发丝般触手朝着自己依附而来，并未做出任何的躲避。

只是在黑光病毒的触手触碰到她身体的那一瞬间，

她的身体，就好似化作了光影。

这一幕，就好似无数如臭水沟淤泥里探出头的腥臭红虫。

从聂小倩洁白无瑕面容上来回穿梭，却永远无法触摸。

似乎在好奇，

猎物明明就在眼前，为何却无法触摸一样。

只见那密密麻麻的‘线头’，整齐划一犹如蛇头吐信，凝视着聂小倩那张妖魅般的脸庞。

此等宛如克苏鲁风格诡异的场面，

若是有其余人在场，定会头皮发麻，被恐惧所吞噬。

“你以为的拼命，不过是天时的囚徒。天门不启，即使达到了凡人之巅，也不过是大道之下的蝼蚁。”

聂小倩殷红的嘴唇微张，透过那密密麻麻的‘线头’，眸光看向了那副残骸。

“唉……”

旁边的青玄光影再度发出一声叹息，随后一抹流光飞入黑色骨骸。

下一秒，

那些在聂小倩如虚幻光影里游动的线头，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刹那间，

一根根散发着乌光的黑色触手，瞬间从聂小倩身上脱离，随后钻入地底。

在青玄光影有所动作的那一刻，

聂小倩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转过头，

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身边的光影，语气急促的说道：

“火候未至，丹炉必炸。

纵然他有可能是那天命之人，

在他天门未启之前，你直接给他灌溉大道，

若是他承受不住，

不仅他会死，你也会因此反噬，真灵永堕幽冥，再也无缘接触大道，永远无法修假成真。

你……疯了不成？”

“蚁搬泰山终是空，鹤乘青云自然通，天机以至，万法皆从。

我的命，是他给的。”

当那抹流光融入顾枫骨骸的那一刻，聂小倩身旁的光影，便黯淡了几分。

“强断他人因果线，必遭业火焚金身。

他身上大部分因果已被后土大道埋葬，只剩最后的藕断丝连。

你自己也清楚，

这最后一丝因果，虽依旧会让他陷入万丈深渊。

但却也成了他命里唯一的登云阶，是他真正开启天门的道缘。

你斩了他这最后一丝因果，强扭他的命盘，想要以此让他避开三灾九难。

如此逆天之举，

必定会让你成为那紫薇恒外的孤魂，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顾钰，值得么？”

聂小倩语气越发急促，冰霜平静的娇容上，也开始有了变化。

“身属人道，行人道!

心属天道，守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