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内廷官员们一个个离开,京城好似都安静了许多。
尤其这段时间最为热闹的王谢两家中,其中一个主角也离开,城中百姓们,连茶余饭后的话题都少了。
谢家大门紧闭,谢安宁安心养胎,基本足不出户。
而王家人在上回吃了个闭门羹后,也彻底安静下来,再无半点动静。
离京后,王少甫平均两日一封家书,准时送到谢安宁手上。
缱绻思念,尽数落于字里行间。
谢安宁倚靠窗前,手中拿着才拆开的书信,目光定定的落在洁白宣纸上的‘思卿若狂’四字上。
王大公子满腹诗书,字写的尤为不错,早已成大家。
这四个字笔走龙蛇,如金钩铁划,刺的人眼睛生疼。
谢安宁眼睫一颤,恍然惊觉,其实,他们父女离京,不仅仅是她跟女儿第一次分离,也是自年少成婚后,那人外出办差,她第一次没有跟去。
他们年少相识,两小无猜,成婚后更是朝夕相对。
以至于,这是她第一次有机会收到他所写的书信。
……是在和离后。
谢安宁静立良久,将信纸缓缓折了。
她身后,送信的王越躬身等了许久,低声道:“主子和小姐对您颇为挂念,夫人可要回信一封,由属下快马加鞭送去?”
“……”
这样情意绵绵的书信,她拿什么回?
谢安宁沉默几息,缓缓摇头,“不了。”
王越大失所望,又是躬身一拜,“那属下告退。”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去。
行至门口,却听见身后一声,“慢着。”
王越大喜,以为她改了主意。
然,谢安宁只是在针黹盒中,拿出一只香囊递给他,“送去吧。”
素色缎面香囊上头绣着粉蔷薇,明显是姑娘家随身佩戴的。
显然,这是给谢婉的。
王越欲言又止了一瞬,终忍不住道:“还有其他的吗?”
香囊绣的精细,很是费眼睛,以他家主子如今的身份不好奢求这个。
但哪怕是一双袜履也好啊。
要知道他家主子可是为了谢家才远赴京外,就是投桃报李,也多少意思意思吧?
然而,谢安宁哪里还有为王少甫动针线的兴致。
她摆了摆手,“没有了,退下吧。”
“……是。”
王越告辞离去。
谢安宁一个人默不作声坐了会儿,也站起身走了出去。
太阳高悬于空,普照大地,光芒温暖舒适。
今儿是开春以来,天气最好的一日。
阳光明媚,隐有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