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上哪找那么多飞机、轮船去运东西。”
吴敬中担忧道。
“老师说的是啊。
“马汉三也是这么想的。”
翁婿俩对视一眼,皆是开怀笑了起来。
……
陆桥山回到住处。
洪智有的确够意思。
橱柜里的被褥都还在,经过管家一收拾,倍儿亮堂,就像是从来没离开过。
他很清楚。
这一次或许是自己回来的最后希望。
只有回来,跟李涯面对面的打擂台,才能找回失去的尊严,出了那口心头恶气。
因为他很清楚。
有了上次的经历,郑介民很难再给他“钦差”的特权。
他拿起电话,本想拨给盛乡。
想了想,又打给了陆玉喜:“喜子,是我。
“你,你啥啊,听不出你山哥的声音了吗?
“你哥我又回来了。
“马上带一套检测监听设备来我的别墅。
“我有要事跟你谈。
“对,十分重要。
“现在、马上来!”
挂断电话,陆桥山兴奋的嘴里不停念叨着:
“老天保佑。
“李涯一定要被劫啊。”
……
清风山。
李涯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在山路上行驶着。
咚咚!
只听到一通响螺。
紧接着漫山遍野都是胡子的吆喝声。
无数密密麻麻的火把,随风呼啸作响。
“当家的,逮到大鱼了。”
一个小喽啰喊道。
一阵吆喝后,上百个土匪扛着枪炮围了过来。
“李队长,周副官,不好是土匪。”
立即有军士前来汇报。
“多少人?”李涯问道。
“起码得上百号人。”军士道。
“该死,怎么会遇到土匪呢?
“李队长,你不是说走这条路可以避过傅作义的眼线吗?
“现在怎么说?
“你直接把我们带进了土匪窝。”
周副官指责大叫了起来。
李涯皱眉道:“不应该啊。”
这条道过去是红票的交通线。
被摧毁以后,附近连着山头和游击据点都被保安旅拔的干干净净,早荒废了下来。
这哪冒出来的土匪。
要知道出发前,他还特意跟这边保安旅的熟人咨询过,这附近一带没有土匪、游击的存在。
“什么不应该。
“现在咋办?”
周副官大叫了起来。
“怕什么?
“咱们的人比他们多。
“你们又都是胡长官麾下的精英,跟他们打就是了。”
李涯拔出配枪,准备开枪。
“你疯了。
“拿我们弟兄们的命,去换这些下贱的土匪?
“你看看那是啥?”
周副官一指前方。
只见两门老土炮被推了上来。
领头的土匪扯着嗓子喊道:
“交枪不杀。
“不想死的,都给老子放下枪乖乖排队蹲好喽。”
“咋整?
“他们万一放炮,这些药毁了,咱们怎么回去交差。”
周副官慌了。
他平日跟在胡宗南身边,也是人上人的存在,养尊处优惯了。
再加上大晚上的,难免心怵。
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也是。
“我下去跟他们谈谈。”
李涯想了想道。
他跳下车,把枪放地下一放,举起手道:“当家的,我们是胡长官的人,这点茶水钱给兄弟们喝口茶,麻烦放行。”
说着,他从兜里掏了几十块美钞和银元双手捧着递了过去。
“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老子不管你什么胡长官、秦长官的,过这旮沓老子说了算。
“下了他们的枪。”
土匪头目一把打翻了李涯递过来的钞票。
给脸不要脸……李涯牙关一紧,就要火并动手。
“周副官……”
他回头一看。
周副官等人一个个早放下枪,抱头蹲着了。
尼玛!
这特么也配叫国军精锐?
周副官又不傻。
被土匪劫了。
好歹药能保住,无非是勒索点钱财。
要炮一开,药毁了。
现在的盘尼西林可不好找,大部分都得靠外国进口,他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关键路是李涯带的。
出了事,也是李涯的责任。
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时候开枪,那才是傻到家了。
“咋嘀。”土匪头目枪口顶了顶李涯的胸口。
下一秒,李涯老老实实丢了枪,举手蹲在了地上。
“下东西。”
一伙土匪十分干练的爬上汽车,把上边几十大箱药物全运了下来。
“都特么小心点。”
土匪招呼了一声。
很快一伙人箩筐、小推车全上齐了,分工明确的把药品给运走了。
这帮人倒也不为难李涯。
取了药物。
随着大当家一声马哨,一哄而散,消失在山林中。
“你们……还是军人吗?”
李涯指着周副官等人,气的浑身发抖。
“你不蹲的也不慢吧。
“李涯,我即刻回西安,咱们军事法庭上见。”
周副官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上车而去,领着人走了。
“你!”
李涯拳头一紧,目送这帮人渣而去。
他打着手电,拾起了地上的美钞和银元,小心翼翼的吹落了上面的泥土,放入了口袋。
旋即,李涯眉头微微一蹙,察觉出了不对劲。
这帮人不像土匪。
一般的土匪会清货、押票,好换取赎金。
这帮人一没扣人,二没清货。
而且,运输工具准备齐全。
领头的在卸东西时,好像还说了一句:“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