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凤栖梧静候于王府廊下,廊外月色如水银般倾洒。
正暗自思忖间,忽见一道修长身影,披着如水的月色,步履轻盈却带着几分冷冽之气走来,来人正是慕云舒。
月光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只见她动作利落地将那一头如墨长发束成利落马尾,举手投足间尽显飒爽。
这一幕,让凤栖梧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九皇叔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这世间最可怖之物,绝非什么雪域毒仙,而是盛怒之下的慕云舒。
"皇婶。"凤栖梧赶忙迎上前,神色凝重,递上一方浸过雄黄的绢帕,"眼线刚刚传来消息,耶律明珠现身于城南义庄。"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惊怒,"她...她竟买了十二具未满月的婴尸。"
慕云舒闻言,指尖瞬间收紧,修长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周遭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义庄屋檐下的铜铃,在这死寂中无风自动,"叮叮当当"的声响惊起满树寒鸦,"呱呱"的叫声划破夜空,更添几分阴森。
残月悄然隐入乌云,城南义庄后院的地窖内,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腥甜血气,令人作呕。
耶律明珠身着一袭黑袍,身影在摇曳的火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她正专注地将最后一块婴孩心头血滴入面前的青铜鼎中,鼎中血蛊受了这鲜血的滋养,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她左耳那颗红痣,在火光映照下,宛如一滴欲滴未滴的鲜血,透着邪异。
忽然,她身形一顿,敏锐地捕捉到头顶瓦片传来的轻微响动。"谁?!"她猛地转身,长鞭如一条灵动的毒蛇,瞬间甩向房梁。
只听"嗖"的一声,长鞭卷下一片碎布,借着微弱的火光,她看清那正是白日里从摄政王府顺手牵羊得来的锦缎。
"三公主偷衣裹尸的癖好,倒是与令尊如出一辙。"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阴影中传出,慕云舒莲步轻移,从黑暗中缓缓踱出。她神色冷峻,美眸中透着彻骨的寒意,掌心托着一个精致的琉璃瓶,瓶中所装,正是被她调包的"冰魄引"。
耶律明珠见状,瞳孔骤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几乎在瞬间,她袖口寒光一闪,十二枚淬毒的蒺藜如流星般向慕云舒激射而出,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
慕云舒却不慌不忙,广袖轻轻一翻,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只听"砰砰"几声闷响,毒蒺藜尽数钉在梁柱之上,尾端系着的金铃铛随之叮当作响。
仔细看去,每个铃铛里都藏着一只噬心蛊,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
"就这点能耐?"慕云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话音未落,鹤骨针已如一道寒芒,破空而去。
只听"噗"的一声,精准无误地刺穿了鼎中的血蛊。那蛊虫瞬间爆开,溅出黑色的污血,溅落在耶律明珠手背上,眨眼间便腐蚀见骨,一股焦臭之气弥漫开来。
耶律明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在这阴森的地窖中回荡,令人胆寒。就在这时,凤栖梧带着王府侍卫迅速涌入,利落地封死八方出口。
慕云舒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步步逼近,每一步都似踏在耶律明珠的心头。她从腰间暗袋中轻轻抖落药粉,那药粉如雪花般飘落,地上蛊虫触之即亡,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你以为用婴尸养蛊,就能破我精魄?"慕云舒声音冰冷,一脚踹向青铜鼎。只听"哐当"一声巨响,青铜鼎翻倒在地,鼎中药液泼溅而出,尽数洒在耶律明珠脸上。"这鼎里掺了曼陀罗汁,你每炼一只蛊,反噬便深一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耶律明珠,眼中满是不屑。
耶律明珠惊恐万分,慌乱地摸向怀中的解毒丹,然而掏出的却是一把凤栖梧事先调包的断肠草。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终于露出了深深的惧色。还未等她反应过来,慕云舒已欺身上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将真正的冰魄引强行灌入她喉中。
"此毒遇热则焚。"慕云舒点燃火折子,火光照亮了她冷峻的面庞,"三日内若不用天山雪莲解毒..."
她手腕一扬,将火折扔向蛊虫尸堆,刹那间,烈焰腾空而起,将整个地窖照得亮如白昼,"你猜,是你先化成灰,还是蛊虫先啃尽你的五脏?"
凄厉的惨叫再次响起,在这地窖中久久回荡。凤栖梧带人将出口封得严严实实,不给耶律明珠一丝逃脱的机会。
慕云舒继续逼近,那股强大的气场压得耶律明珠几近窒息。
此时凤栖梧静候于王府廊下,廊外月色如水银般倾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