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老旧的寺庙里,香火却很旺盛,周边的百姓逢年过节都回来烧香祈福。
八月十五庙会一直延续到黄昏时分才散去,整片山都充斥着袅袅檀香味。
卓家老爷子一把年纪气喘吁吁,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八月十五庙会刚散去的时候抵达目的地。
进了寺庙,桌老头快速观察庙中的摆设。
三进的寺庙,隐在山间小巧玲珑,可身处其中,却又觉得巍峨壮观。
院中的僧人有条不紊地在院中诵经。
陌生人的到来,让念经的和尚停了脚步,警惕地看着不请自来的人,“施主有何所求?”
老爷子正靠着门框歇脚,听到动静撑着门框站直了身体,“听附近的乡亲们说这里的佛祖最灵验,特来烧香,不知院内可有香可买?”
和尚了然给他指了一个方向,“自取便可。”
卓老头看了一眼和尚的虎口,心中一惊,双手合十,道谢过后,朝着和尚指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余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院中走动的大和尚,比起祈福诵经,这好像更像是巡逻。
小皇帝藏在这里的人,到底是谁?
这整座寺庙,好像都已经是小皇帝的地盘了。
卓老头心惊肉跳,自己在靠近这座山的时候,是不是就已经被人注意到了?
他没敢再胡乱张望,规矩地拿了三根香,双手举过眉心,敬神明。
……
竹林寺里,温沧渊先去给生母杨桐烧了纸,又去给生父温荣上了供,最后在下午时分,再次下山入京。
温白榆如今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反反复复地折磨郑山君,她看起来越发疯癫了,披散的长发已经比献血糊在一起,一绺一绺的。
“阿兄,你每月来看我,是真的关心我,还是想借此机会故意气阿姐?”温白榆乖巧地坐在板凳上,低着头,任由温沧渊动作笨拙地给她通发。
温沧渊从未做过这种事情,手忙脚乱的,听到这话,手上力道突然重了。
温白榆像个不倒翁,身子都猛地一晃,头发都被撤掉了好几根。
可似乎察觉不到疼,低低地笑了,“阿兄好像终于长了些本事。”
终于是长了一点心眼,可却没长明白。
“我只想我们兄妹四人能和平相处,可似乎这很难,甚至都成了我的痴心妄想。”温沧渊苦涩地笑了。
他时常不能理解,为何不能。
“我是将死之人,阿兄何必为了我去非得去得罪阿姐?”温白榆看着脚边掉落的头发,悠悠地问。
“便是阿兄能为我续命一年,又能怎么样?一年之后,蛊毒一解,她连你的性命都不在乎,又如何会多看我一眼?”温白榆失笑摇头。
温沧渊当然知道其中关联,可一年之间,这么久,或许会出现一个意外呢?
“时至今日,其实阿兄愿意来看看我,我便已经心满意足了。”温白榆看着温沧渊影影绰绰的身影。
“只是不知道,若我有事想求阿兄帮忙,阿兄是否愿意。”温白榆的手在温沧渊的影子上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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