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听到张角的问话，颠禾不由陷入了呆滞当中。

在他的认知当中，苦难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怎么可能让人得到、或是学到东西？

他本想驳斥张角，可是看到对方一脸慈善的模样，又想到对方是太一神的供奉者，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回去，并开始细细思考起了自己经历的那些苦难。

可是，任凭他如何去想，也始终想不到自己得到了什么。

年幼刚放羊的时候，他以为放羊是最苦的，可是等他长大一点，习惯了放羊之苦的时候，家里的大人便又开始让他学习骑马、学习杀人、学习养家、学习照顾部落……

沉吟片刻，颠禾一脸苦涩的说道：“在下愚笨，好像并未从苦难当中学到或是得到什么。

在下只觉得，好像我越能吃苦，那后面就有吃不完的苦！”

听到这话，张角脸上的笑容也不禁僵了一下。

他也没想到，眼前这个羌人头领，居然还能说出这种极为现实且富有真理的话。

在他游历期间，见过的太多的底层百姓，还真就像颠禾说的那样，你越能吃苦，后面就有吃不完的苦。

当然，这与自身能力高低、或是数不求上进无关，而是一个很现实的层级问题。

当一个底层人，能扛起二百斤重物的时候，上层的人们不仅不会去夸奖他能干，反而会去琢磨，如何让他去扛起二百五十斤，甚至是更多。

不过，尽管很是认同颠禾的说法，但张角却也并未表露出来。

自己毕竟是来劝说引导对方的，岂能被对方一句话就给牵着鼻子走？

张角随即看了颠禾一眼，问道：“在你经历的诸多苦难当中，你并非一无所得，只是你不曾看到罢了！”

“哦？”颠禾神色一动，“还请道长指点迷津，在下到底得到了什么？”

王潜神色一肃：“你且用心回话，在你度过第一次磨难之后，你可曾想过什么？或是有过何等志向？”

“有！”

颠禾点点头，“当时在下就想过，今后一定拼命努力，无论如何，绝不让自己再经历同样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