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蛇纹惊变

戏说嬴政 诗小词丫 4076 字 11天前

海风裹着咸腥味钻进岩缝,荆九后颈的汗毛被吹得根根直立。他反手将青铜短刀插回腰间皮鞘,刀柄缠着的铁链在石壁上拖出细碎火星,溅起的星火照亮了腕甲上暗红的血渍。"小七,火把举高点。"他屈指弹开爬过腕甲的蜈蚣,甲壳撞在岩壁上的脆响在甬道里荡出三声回音,惊起石缝里一群青翼蝙蝠。

举着火把的年轻密探缩了缩脖子,火光映出他下巴上未愈的箭伤,结痂处还渗着黄水:"头儿,这洞窟里连耗子都饿死了吧?"他靴尖踢开半截白骨,骨头上密布的齿痕让声音发颤。话音未落,火苗突然朝右侧倾斜,荆九闪电般扣住他肩膀往后拽。青铜护腕撞在锁骨发出闷响,一支淬毒骨箭擦着鼻尖钉入岩壁,箭尾的孔雀翎还在簌簌颤动,翎毛上金粉簌簌飘落。

"教你多少次了?"荆九用刀尖挑起骨箭,幽蓝的箭镞映出他冷硬的侧脸,下颌那道蜈蚣疤随着说话蠕动,"海风往东南吹,火苗却往西北偏——"短刀猛然掷出,铁链哗啦啦绷直如毒蛇吐信,青铜刃扎进三丈外的岩缝。惨叫声中,个裹着鱼皮的身影被铁链绞着脖颈拖到跟前,鱼鳞在石地上刮出刺耳声响。

年轻密探小七抬脚踩住偷袭者手腕,鹿皮靴底碾得腕骨咯咯作响。鱼皮下露出靛蓝纹面,那人突然咧嘴,满口黑牙渗出紫烟,腥臭味熏得火把噼啪爆响。荆九扯过腰间皮囊,拇指顶开塞子的瞬间,混着云梦泽盐晶的褐液泼在那人脸上。滋滋作响间皮肉翻卷,露出森森白骨下嵌着的青铜符牌,符牌边缘的齿轮还在缓缓转动。

"墨家造的傀儡人。"荆九用刀尖挑出符牌,背面"昭二十三"的阴刻让他瞳孔骤缩。傀儡突然暴起,断腕处喷出腥臭液体,小七正要闪避,却被荆九扯着后领甩到身后。铁链绞住傀儡脖颈狠砸向岩壁,碎石飞溅中扯出半截脊椎骨,骨节间竟有青铜机括咬合。

"头儿快看!"小七的火把照亮剥落的岩壁,九头巨蟒盘踞的仙山彩绘正在消融。金漆化作黑水蜿蜒而下,像极了楚地巫女跳傩戏时甩出的血袖。丈许高的青铜矿脉图逐渐显露,荆九的刀尖顺着矿道纹路游走,在某个岔口猛然顿住——蛇形符号与阿房夫人耳坠的纹路重叠,连鳞片反光的角度都分毫不差。

小七凑近细看,鼻尖几乎贴上岩壁,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石面上凝成霜花:"这矿脉走向...怎么像在模仿九鼎纹路?"他袖中滑出半卷帛书,展开的《禹贡》拓片与矿图交叠时,羊皮纸边缘突然自燃,青烟在空中扭成凤鸟形状。"您看!豫州鼎的饕餮纹,正对应这条主矿道!"

岩洞深处突然传来编钟闷响,声波震得头顶钟乳石簌簌掉落。荆九抓起傀儡残骸掷向声源,血肉触及光晕的刹那化作青烟,在空中凝成个篆体"囚"字。"退!"他拽着小七滚向侧方,后背着地时铁链在石地上擦出串火星。原先站立处的地面轰然塌陷,九尊青铜鼎虚影在深坑上空轮转,鼎耳纹路与荆九怀中的半块玉珏严丝合缝,缺口处渗出暗红血丝。

"墨家九宫锁。"荆九将玉珏按上岩壁,青金石镶边的缺口突然吸住他拇指。矿脉图上的蛇形符号突然游动起来,鳞片开合间喷出淡紫雾气。小七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七窍渗出黑血,手指死死抠进箭伤结痂:"头儿...这箭伤..."

荆九扯开他衣襟,粗布撕裂声在洞窟里格外刺耳。箭伤周围的皮肉已泛起翡翠色,血管凸起如蚯蚓蠕动。"尸毒入心脉。"他咬破舌尖将血滴在短刀,刀身纹路骤然发亮。掌心在刃口一划,血珠触及毒斑竟发出烙铁般的滋滋声,腾起的白烟里混着腐肉焦臭。

小七疼得浑身抽搐,指甲在石地上抓出五道白痕:"您这是...要拿属下炼蛊?三年前在云梦泽吞过荧光藻。"荆九撕下衣摆给他包扎,布条缠到第三圈时突然发力,勒得少年惨叫出声,"忍着。"转身将玉珏狠狠拍进岩缝,整座山体突然震颤,震落的碎石在鼎影中化作齑粉。

坍塌处露出斜向下的甬道,石阶上楚国箭镞的蓝光像极了阿房夫人眼中的星芒。小七撑着石壁起身,掌心被棱角割出血口:"那女人...真是祸水。"话音未落,荆九的短刀已贴着他耳畔飞过,削断三根突然射来的骨针。针尖钉入岩壁的瞬间,石面竟生出蛛网状裂纹。

"再让我听见这话,"荆九收回短刀,刀背上的血槽滴落黑血,在地面蚀出个小坑,"就送你去骊山修陵。"他甩动铁链缠回腰间,链环相击声惊醒了石缝里沉睡的盲蛇,灰白蛇身扭动着钻入更深处的黑暗。

甬道尽头的青铜巨门蟠螭纠缠,门缝渗出的腐气熏得火把发绿。荆九突然将小七推到门前,少年踉跄间扶住门环,青铜饕餮口中的铁环竟自动转了三圈。"闻过尸香蘑吗?"荆九的声音带着戏谑,看着少年下意识深吸口气,顿时趴在地上干呕不止,胃液混着血丝溅湿前襟。

小主,

"教你第二课,"荆九用浸过醋液的布巾捂住口鼻,布纹间渗出褐渍,"越是漂亮的味道,越能要人命。"他抬脚踹向门环,饕餮双目突然暴睁,喷出股淡粉烟雾。小七慌忙滚向侧方,原先跪处的地面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门内景象让见惯死尸的黑冰台密探都汗毛倒竖。百余具翡翠尸骨呈跪拜状环绕祭坛,每具骸骨的指骨都深深插进石地。荆九的刀尖刚挑开玉匣,青铜锁舌突然弹起,擦着他喉结飞过。"小心!"小七的惊呼在穹顶荡起回声。匣中羊皮卷被风掀开一角,楚篆间夹杂的燕国密文让荆九太阳穴突突直跳——那是他亲手教给阿房的密语写法,每个转折处都该有朵墨梅标记。

"头儿!头顶!"小七的弩箭擦着荆九发髻飞过,箭尾红缨扫过他耳垂。正在下坠的青铜鼎耳被击碎,碎片雨点般砸落。荆九反手掷出短刀,铁链在鼎耳间绕出死亡绞索,链环摩擦迸发的火星照亮他侧脸。当第九声金铁交鸣响起时,玉珏突然迸发强光,羊皮卷上的密文如活物般爬向缺口,在石壁上投射出西域山川的虚影。

"走!"荆九抓起小七后领跃向洞口,少年靴底被腐蚀得露出脚趾。身后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青铜门化作碎片激射而来。他在半空中旋身,铁链舞成密不透风的网,金石相撞的火星照亮怀中羊皮卷——"且末"二字的最后一笔,正与阿房夫人眉心的花钿重合,朱砂色在火光中妖艳欲滴。

海浪拍打礁石的轰鸣中,荆九摊开掌心。玉珏碎片边缘的锯齿,恰能补全小七箭伤处的毒纹,暗红血丝正在纹路间缓慢游走。"回咸阳。"他望向海天交界处,朝阳在瞳孔里燃起金焰,"该有人解释下,楚国的矿脉图为何用燕国密文标注了西域坐标。"

小七吐出嘴里的沙粒,舌尖被贝壳划出血口:"您是说阿房夫人她..."话被突然塞进嘴的酸浆果堵在喉间,果皮破裂溅出的汁液染紫了嘴唇。荆九擦着短刀走向浮木,刀身映出海面下扭曲的阴影:"教你第三课——"刀尖挑起条挣扎的海蛇,七寸被刺穿的瞬间蛇尾缠上他手腕,"活人才能等来答案。"

蛇尸坠海时激起的浪花中,隐约有青铜光泽一闪而过。荆九眯起眼睛,看着那个与矿脉图上一模一样的蛇形符号,随着漩涡缓缓沉入深海。

海风裹着咸腥味钻进岩缝,荆九后颈的汗毛被吹得根根直立。他反手将青铜短刀插回腰间皮鞘,刀柄缠着的铁链在石壁上拖出细碎火星,溅起的星火照亮了腕甲上暗红的血渍。"小七,火把举高点。"他屈指弹开爬过腕甲的蜈蚣,甲壳撞在岩壁上的脆响在甬道里荡出三声回音,惊起石缝里一群青翼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