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出生在香港,并没去过浏阳。”
“哈,巧了,我也出生在香港。你是在哪个医院出生的?”
田佩瑜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生怕掉入陈振忠设好的圈套里。他耸耸肩:“母亲没告诉我。”
陈振忠突然改用流利的粤语道:“姆喺吧,出生喺边逗都姆知?(不是吧,出生在哪里都不知道?)”
田佩瑜反应很快,也改用粤语答:“咁细个边逗知乜嘢医院啊。(这么小哪里知道哪个医院啊?)”
陈振忠一笑,改回普通话:“你粤语很流利,但是发音还是不够标准,所以,你肯定不是在香港出生并长大的。”
田佩瑜一摊手:“很正常啊,我小时候在马来亚上的学。”
“咚咚”传来敲门声,门一开,警卫战士进来报告:“首长,有位女同志找您。”
“请她进来”
进来的是方梅。
方梅对陈振忠点头示意:“来了。”
陈振忠点点头,严肃地对田佩瑜说道:“对你们情报局,我比你还熟悉,从它还叫军统的时候,就是我的对手。你知道它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吗?我告诉你,是出了名的无情,出了名的言而无信,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出了名的过河拆桥!田佩瑜,我们政策你应该很清楚了,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现在坦白,还可以算主动投诚,有立功表现,否则,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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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佩瑜瞟了一眼忽然神情严肃的陈振忠,右嘴角向上咧了一下,低下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身子一动不动。
陈振忠对方梅说道:“请他进来吧。”
方梅把门开得大了一些:“您请进!”
一个身着中山装和老式布鞋的老人走了进来。他中等身材,理着军人般的小平头,头发像是一根根立着,发色斑驳,脸部线条硬朗,紧紧抿着嘴,只是看上去神色激动。
陈振忠笑着点点头,算是跟来人打过了招呼,又用胳膊肘碰了碰左手边的书记员,便与书记员一同离开,关上门,与方梅一道从审讯室门上的观察孔,留意屋里的动静。
老人深吸了口气,慢慢走到田佩瑜身后,将右手轻轻放在田佩瑜的左肩上。
田佩瑜抬起头侧过脸,立刻呆住了。他睁大双眼,双脚不由自主地想站起,嘴唇哆嗦起来。
“小瑜!”
“爸……爸!这怎么……您不是……”
田逸伯面对着田佩瑜缓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住地说:
“是我,是我……是我!”
在极短的时间里,田佩瑜的脸色由震惊转而迷惑,由迷惑转而激动,由激动最终热泪盈眶,他心中长期郁结的块垒开始四分五裂。
“您……到哪里去了?您这是……从哪儿来?”
他用锁在审讯椅上的两只手一把抓住田逸伯双袖,仿佛生怕父亲又要消失一样,身形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小瑜,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啦!”田逸伯泪流满面。
两人相拥而泣。
激动的田佩瑜忘了自己还锁在审讯椅上,想站起身来,审讯椅的束缚和挪动发出的响声,让他重新意识到现在的处境。
“爸,您坐。”
田逸伯从审讯台后拿过把椅子,坐在田佩瑜侧前方,紧盯着儿子的眼睛,急切地问道:“小瑜,你去台湾了?你加入保密局了?”
田佩瑜抬起肩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微微点了点头,而后用同样急切的声调问:“爸,您这是从哪儿来?这些年您去哪里了?您不是……我一直以为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