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红线把三人引到一处水洼边,只见水边淤泥上密密麻麻地栖满了飞蛾,那只与谢秋艳指尖红线相连的瞌睡虫赫然在列。
谢秋艳心道:“原来这瞌睡虫并非是被佛手鬼影的灵力吸引而来,只不过是想回到出生地产卵……看来,却是我猜错了……”
正在恍惚间,沼泽的枯草中已现出一条小路。不消说,那佛手鬼影大概便会在这小路的尽头或边上。
谢秋艳把与那瞌睡虫相连的灵力切断了,一边在小路领头前行,一边向韩秋和白悠悠警醒道:
“据古籍记载,瞌睡虫以梦为食,所居之所,水光璨然,凝而视之,则神驰心迷,陷梦渊而不能自拔。你们两个小心点,千万别往水面看去……”
韩秋和白悠悠虽然听不懂谢秋艳什么古籍云云,不过她让自己别看水面,肯定大有道理。
两人相视一眼,不敢看向别处,只盯着谢秋艳的肩膀背后,走了一会,只听谢秋艳一声“到了”,这才抬眼一看,只见在这沼泽荒地之中,居然藏着一座小屋。
那小屋青瓦白墙,鲜花环绕,乔木成荫,门前清溪流淌,溪上小桥横跨,正好屋后一轮夕日西坠,衬得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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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秋心里一愣,明明方才还是半夜露寒,云黑天高的,怎地忽地就变了,他心中惊讶,但此时的氛围却不知为何变得有些古怪,一时并未开口。
三人跨过小桥,走到屋前,只见小窗支起,屋内一女子正坐在床边,向床上躺卧的一人嘘寒问暖。
那女子背对着三人,身上穿着一件艳丽的长裙,头发高高盘起,发簪头饰也显得十分精贵,华光流彩,熠熠生辉。
她的动作温柔,语气轻婉,声音虽然有些粗哑,但也让人如沐春风,韩秋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只听那女子道:“秦大哥,你醒了,来我喂你喝药。”说着便把床上那人扶了起来,半躺着靠在床头上。
韩秋这才看见那人原来是眼睛受了伤,缠着一层布带。
女子从一旁的桌椅上,拿起匙碗,一匙一匙地放在口边吹凉,然后喂到床上那男子的嘴边。那细心呵护的样子,像是照顾一个新生儿般。
“秦大哥?!眼瞎?!”韩秋心里一动,不由望向一旁的白悠悠。白悠悠看见他投来的目光,不由冷哼一声,显然并未联想到这一点。
韩秋心想:“是呀,师姐说,这佛手鬼影被师祖封印的时间,约在三十多年前,屋里的这位‘秦大哥’,又怎么是她的那位‘秦大哥’呢?”
只见那女子一边喂着男子喝药,一边宽慰道:“秦大哥,再过一天,你眼睛上的白布就可以拆掉了……你放一百个心,小妹的医术自问还算高明,一定会让你重见天日……”
那男子并没有说话,韩秋心想:“这莫不就是那佛手鬼影廖自化了吧?!”只见他虽然被绑住眼睛,但脸上轮廓,依稀可辨,当是个方脸伟正、相貌堂堂的粗犷汉子。
那女子喂他喝完药,又道:“秦大哥,你睡了一日,身上捂出不少汗水,定是十分难受,让小妹替你擦擦身子好不好?”
说着又温柔地替男子解开衣裳,露出身上高耸结实的肌肉。那女子似是害羞一般,一边侧着脸悄悄偷看,一边用打湿的布巾在男子身上轻轻拭擦。
擦着擦着,女子忽然忸怩道:“秦大哥,我、你……小妹只是为了大哥好受些,绝无他意,秦哥你可别误会了……”说着,似乎犹豫了一下,便将布巾伸入被褥里,要帮男子拭擦下半部分。
不一会,却听女子“啊”地一声惊呼:“秦大哥,你……”
三人踮脚看去,白悠悠不由低骂了一声,谢秋艳倒是神色不变,韩秋心里忍不住想:“这佛手鬼影本钱倒不小,差不多就要赶上小爷我了!”
忽然想到这佛手鬼影不是三四十年前,就被封印在此了吗,怎地如此年轻?
越想越狐疑,又见那男子胸口有一道像被什么野兽捉伤的旧痕,不由一惊:“这道疤痕怎么和小龙爹爹身上的那道一样?!”
“师姐……”韩秋正想向谢秋艳禀明此事,转头却看见谢秋艳盯着那男子胸口的疤痕,脸上惊讶之色远胜于己。
难道她也认得那疤痕?!不对,她不是盯着男子胸口的疤痕,而是他脖子上的吊坠。
那吊坠只有拇指大小,像是用乌铁打造,中间镂空,镶嵌着一颗红豆似的宝石,远远看去,也显得十分鲜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