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所言极是!那依你所见,应当如何?”
谋士往前跨了一步,比划着一只手,俯身压低声音道:
“以小人愚见,非但不能将那女子放走,还要将她杀人之事坐实、做死!”
“让她纵有千张嘴,也辩白不清!
“唯有她死,才能永绝后患,保令爱平安,也能保大人您的仕途顺遂安稳!”
黄佑听罢,顿了顿,将举着的茶水,仰头一饮而尽,眼中再无挣扎。
诚然,在女儿及自己的仕途荣辱之前,那女子的生死,实在不值一提。
往后,他便多行善事,权当是对那女子的一种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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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官驿出来时,天边晚霞已近消散,酉时的暮色如轻纱般缓缓铺展。
曾末心急如焚,脚下步子匆匆,径直朝云腾山庄奔去。
庄上众人见曾末一早提亲,下午又来。
以为是他是急着来商议婚礼细节,脸上纷纷浮现出心照不宣的笑意。
曾末却无心顾及旁人目光。
一踏入礼贤堂,待房门“吱呀”一声合上。
他便迫不及待,大步朝坐在书案后的苏云亦行来:“云亦,此事不妙!”
苏云亦缓缓站起身,神色憔悴而沉稳。
仿若对此事早有预料般,脸上并无太多诧色。
曾末几步走过去,因奔波许久,口干舌燥,却只匆匆扫一眼案上的茶水,急道:
“我看那黄佑本有心应下,可他身边那个谋士,一看便眉眼不善,恐会劝阻!”
话落,曾末顿了顿,“咱们得另想法子!”
言罢,他伸手执起桌上的空茶杯,给自己斟了一杯温茶。
茶水刚举至唇边,尚未触及双唇,便听苏云亦急道:
“如此,事不宜迟,劳烦曾兄速速返回镇将府,即刻提人,公开审理此案!”
苏云亦想着,若黄佑不肯放人,那定然会将此案坐实,让叶苑苨成为真正的凶手。
如此,便要趁黄佑此刻尚未来得及坐实各项证据之前,公然审案。
凭借曾末不放过蛛丝马迹的审案本事,加上叶苑苨的能言善辩。
定能让付雅伶和黄菀宜不攻自破,破绽尽显,令真相大白于天下。
如此,叶苑苨便可顺利无罪开释。
曾末瞬间领悟苏云亦的意图,这无疑是要他与黄佑彻底决裂之意。
他身形陡然一僵,脸上不自觉闪过一丝犹豫。
苏云亦看在眼里,才意识到平日与曾末相处太过随性,理所当然认为他凡事都会帮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