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锋撤走后,一场大雪落下。
宫门四处悬挂着白色灯笼,上面都贴着黑色的‘奠’字,地面和空中都滚动着纸钱。
七岁的宫远徵乖乖地坐在台阶上,静静地看着自己手上正在流血的伤口,那是被他父亲棺材上的钉子扎破的。
两个打扫的下人看着平静的宫远徵,低声碎语起来。
“这孩子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喜欢虫子,不喜欢人。”
“父亲死了都不哭,没有心的!”
“跟虫子一样,冷血。”
一道冰冷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喜欢虫子有什么不好,难道要喜欢像你们这样在背后窃窃私语的人吗?!”
他们闻声一惊,慌乱间急忙转身,才看清来人是这段时间新来投奔宫门的客人,据说只是个无父无亲的孤女,脸上的害怕一下松懈了几分。
两人对视一眼,有些心虚地弯腰道歉,试图敷衍了事,尽快离开这尴尬之地,却被薛宝珠说的话惊得钉在原地,再也挪不动半步。
“路壬珈,路壬易,你们都是出自旧尘山谷的农户。三年前被挑入宫门,十日前被分派至徵宫担当杂役。”
薛宝珠平静地越过两人:“自明日起,你们便离开此处,回乡归家吧。”
什么?一个孤女,她凭什么这样口出狂言,还敢插手徵宫的人员调度?
不等他们反应,薛宝珠身后的侍卫无声上前,捂住两人口鼻,将他们拖了出去。
台阶上,一个麻衣缟素的少年坐到了小小的宫远徵身边,为他包扎手上的伤口。
宫尚角:“你为什么不哭?”
宫远徵低头看了看手:“我为什么要哭?要流泪?”
宫尚角:“因为流血可以告诉别人,你的身体受伤了。而流泪,可以告诉别人,你的心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