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这个月下面的人已经上报了一万棵树,按照一棵树10两的价格,已经卖了10万两!”
主簿王祎说道。
“钱都交了吗?”刘义一边饮着茶,一边问道。
“交货的时候就给钱了,现在江宁那些商社给钱是真的爽快!”王祎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夏魏边境商贸异常活跃,江宁船坞的订单都满了,还有造车坊,还有更多修建房子的,尤其是徐州经济特区,现在对木材的需求非常大,我们现在砍多少就能卖多少!”
刘义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了。
“是啊!这新政真好,仁政啊!只有砍砍树,就能源源不断赚钱,那山川上的每一棵树,都是钱!”
王祎突然说道:“朝廷之前颁布了《山川河流管理条例》,规定清楚了砍伐树木的规矩,想必皇帝陛下也想到了商业繁荣带来的树木需求增加,所以才如此。眼下若是被朝廷知晓,我们……”
“怕什么!都在砍!”刘义再饮一口茶,笑得合不拢嘴,“历朝历代,表面上的规矩,那都是给下面的普通人看的,是禁止他们乱砍,而不是我们。”
王祎洗耳恭听着,他初入官场不久,觉得自己还有许多东西跟着这位刘县令学习。
就例如刘义说的历朝历代都有两套规矩,朝廷颁布的,写在纸上的规矩,只约束普罗大众,而不是约束官员。
王祎很谦虚地请教:“若是朝廷查下来……”
“查我们的那个人,说不定也在让人砍树,你以为都御史杨宁就很干净?他自己下面养了一大堆奸商给他捞钱!”
“此事仅是传言,恐怕……”
“你还年轻,刚进官场,你不懂,官员手里有如此大的权力,那些商人能否赚到钱,还不是官员一句话,坐在家里一句话,就有源源不断的钱到口袋,朝廷从上到下又到处跟百姓说民贵君轻,百姓身家性命系官员一身,百姓对官员只能感恩戴德。”刘义淡淡地说着,“既然如此,哪一个官员不会在做官的业余时间,抽空出来赚点钱呢?”
“再说了,这砍树的事,跟我们又没关系,是下面那些刁民砍的,要抓抓他们,我们是全心全意拥戴陛下的新政的!”
王祎听完,顿时连连点头,看来做官的智慧,还得跟着这位刘县令好好学学啊!
老祖宗留下来的大智慧!
“这是什么茶?”刘义问道,“口感很好啊!”
王祎连忙说道:“是从临安调运过来的西湖龙井,上乘的龙井,市面上没得卖,都是达官显贵之间流通,下官托关系为您弄了一点过来。”
“好好,还是你懂事,以后有什么事,我都会交给你去办,办好了有的是赚钱的机会,你记住了,钱和权是分不开的。”
“多谢刘公的指点,下官一定尽心尽力。”
“记得去王家村催一催,最近朝廷在大量造海船,上下都催得紧,这可是大买卖!”
“是!”
说话间,外面忽然传来嘈杂声。
刘义眉头皱起来,放下茶杯,神色不悦,怒道:“是何人胆敢来衙门放肆!不想活了!”
说着,刘义大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