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
自顾熙于冀州大败张角之后,董卓可谓是混的风生水起。
靠着帐下的精锐,在面对士气全无的黄巾军之时他屡战屡胜,可谓是风光无限。
他本还想着趁着这个好机会。
当多立下一些功勋,待时局稳定之后,获得地位上的提高。
却没料到,突然便收到了何进的诏令。
“文优,你且瞧瞧,大将军这是何意?竟然下令让我屯兵安邑?”董卓眉头紧锁,满脸疑惑。
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诏令递给身旁足智多谋的儒士李儒。
李儒接过诏令,细细研读起来,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
他沉思良久这才似乎捕捉到了其中暗藏的玄机。
紧接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明公。”
“按时间来看此诏令显然是何进于太傅归京之前送出。”
“此举,显然是想以您来制衡太傅啊。”
“制衡太傅?”董卓闻言,瞬间一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满脸的难以置信,“他何进是疯了不成?”
“何以认为我能制衡太傅?”
“借势而已,明公无需在意。”李儒轻笑一声,原本想要让董卓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但就在这一瞬间,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眼神猛地一亮,话锋一转:“明公,此乃千载难逢之良机啊!”
“良机?”董卓彻底愣住了,眉头皱得更深,满脸不解地看向李儒,“文优,你这也是疯了不成?”
“难不成当真想让我去与太傅作对?”
如今的他是完全没有这种心思。
对于他这样出身地方的豪强而言,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只想多立一些功勋,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
“在下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李儒连忙摆了摆手,脸上的兴奋之情愈发浓烈,“何进乃是大将军,有节制天下兵马之权。”
“如今他下了诏令,我等岂能不从?”
他紧紧盯着董卓,神色郑重地说道:“安邑乃是河东重镇,北控汾水粮道,南扼崤函险塞。”
“明公完全可以借听诏之名,屯兵于此。”
李儒的语气微微一顿,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眼神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以当前局势而言。”
“在下以为,但凡太傅出现任何意外,大汉皆有倾覆之险。”
“若届时当真时局大变。”
“明公于安邑,岂不是进退自如?”
听到这番话,董卓瞬间愣住了,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
这听上去确实是个好机会。
但出于顾熙的畏惧,还是让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太傅岂能容忍我屯兵安邑?”
“明公只需缓缓进军即可,途中还能以剿贼为借口拖延时间。”
李儒自信满满地一笑,语气笃定地说道,“且就算太傅发现异常又能如何?”
“明公此举可是听从诏令,就算太傅怪罪亦是要怪罪到何进身上。”
“而且明公切莫忘了”
说到这里,李儒微微一顿,刻意压低了声音,“太傅如今已年过九十。”
“虽然世人皆相信在天下未定之前,太傅断不会离世。”
“可明公须知,世间哪有不死之人?”
“就连昔年的光武皇帝、文成侯那样的人都会随着时间逝去。”
“又何况于太傅呢?”
“太傅若当真出现意外,明公便可引兵进京,岂不就是第二个太傅?”
咚……咚……咚……
董卓只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无数的思绪不断闪过。
他紧紧盯着眼前的李儒,沉默了良久后,终是点了点头,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好!”.
顾熙确实是变了。
自此次归京之后,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做事十分果决,丝毫没有半点的心慈手软。
就在洛水祭祀之后。
顾熙又是为刘辩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登基仪式,并宣布改元“昭宁”。
意大汉安定。
他用他的种种举动,向整个天下表明着他的决心。
——顾熙就是要再扶大汉于危难之际!
待一切事毕,顾熙便将目光放在了凉州叛军上。
他自是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离开洛阳。
只是如同昔年一般,于洛阳之内统筹四方!
顾熙于凉州的声望极高。
昔年九州天灾之时,顾熙率先赶往凉州,亲自监督地方吏治。
此举让顾熙于各个部落之中都获得了不菲的声望。
且最关键的是,顾熙十分清楚这些人为何反叛。
他杀宦官的举动也正是因为如此。
在稳住了洛阳的人心之后,顾熙立刻便派人前往凉州,给各个部落送去消息。
——言称将不在乎他们此次起兵,只要退回凉州,他将既往不咎。
这就是阳谋了。
对于如今的顾熙而言。
任何联盟形势的叛军都不值得一提。
因为人心本就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