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年轻的狙击手

推开门,A坐到了床前,抓着父亲的手。

许久,他转头看向正在记录病人状况的护士,轻声问道:“护士姐姐,能为我的父亲申请做安乐吗?”

“……可是你不想你父亲——”

“不……他不会愿意的。”A望着护士诧异的眼神,缓缓摇了摇头,“他……不会愿意活在幻觉里的……

他的症状之所以加重,是因为我长大了;因为我长大,所以他潜意识里觉得我已经可以离开他生活。

他一直都想回到战场,而只要我能离开他,他就能回去——他就是这样想的,所以才会在即使有治疗的情况下依旧加重症状。

父亲他……一定会继续严重下去,我无能为力……”

听见这些话,护士陷入了沉默。

这的确是一种可能的加重战后创伤的原因,而孩子的长大不可避免,也就导致症状的加重会不可避免。

这一类情况有时可以通过转移注意力和兴趣来改善,但这往往需要家人的协助,偏偏约翰格里家只有两个人了,没有其他亲人能够帮助A。

——几乎是一条循环的死胡同。

护士的嘴唇颤抖了一瞬,她还没想过真的会有病人的家属在自己面前问出安乐的问题。

她来自荷兰,安乐最早开始合法的国家。

(此处安乐合法时间提前,虽然荷兰已经是最早让安乐死合法的国家,但仍然是到2002年才正式实行的,在此之前,严格来说全世界的安乐死都是不合法的,均可视为犯罪。)

荷兰的法律规定只有医生才能实施安乐,而且要在病人知晓病症状况和前景、与病人沟通并共同认识到,病情除安乐死之外已无其他合理解决方式的前提下,

确认病人确实承受着不可忍受且无望改善的痛苦、且请求出于自愿,经过了慎重考虑,然后才能开始安乐的流程。

除此之外,还需征求至少一位了解病人病情的独立医生的书面意见,才能下达最终决定。(该段直接取自荷兰安乐法的网上翻译,有缩句。)

以A的父亲的状况来说,已经是在完全陷入幻觉的界限前,即将踏入深渊,属于精神上的不可挽回状况,只要其父亲还有机会清醒并亲口确认,就可以进行安乐的判断。

而且这里是埃及乡下,一个容纳不少退伍士兵的小镇,一个早就默认安乐无罪的灰色地区,医生当然不会阻止病人结束痛苦。

护士知道,如果A向医生说出请求,本就知晓A父亲状况的医生一定会认同A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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