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顿住脚步,沉默地看着他,只当没听见他的胡言乱语。
“三哥,怎么病得这么重,幸好父皇让我带了御医来。”
他一开口,屋里伺候的人,便退了出去,只有御医站在谢珩身后,没有吩咐也不敢动作。
谢珉撑着手坐起身来,额头上全是汗珠,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太……太子殿下…… ”
谢珩走过去,面目温和道:“没有外人在,三哥还是这么见外。”
谢珉双手攥着被子,缩在角落里,双目惊恐地看着他。
谢珩叹息一声:“过来给景王看看。”
御医连忙躬身上前去,谢珩转身欲走。
谢珉却突然扑下地去,跪在地上,抱住谢珩的腰泣声道:“五弟,三哥对不起你,邹泉手里的信,是不久前有人放到我桌上的,我一时鬼迷心窍,使计送到他手上,又暗示他揭发假太子一事,想让你在百官面前失去威信……”
谢珩垂眸看他:“三哥想必犹豫了很久。”
“我…… 我一开始没想和你作对,只是…… 禁不住诱惑。”谢珉这几日自责不安,就像被人放进油锅一样,煎熬万分。
谢珩叹一声:“龙椅的诱惑真的那么大么?”
复又低头看他:“三哥不是齐王,你没有他那样的本事,也不如他心狠…… 在我看来,三哥做的这件事,如同儿戏,所以你也无需自责,就当你我兄弟的一场游戏。”
谢珉呆呆的说不出话来,谢珩又问:“你可知,今日父皇让我来看你,是何用意?”
谢珩取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额头:“其实,你比四哥还要愚钝,他尚且知道明哲保身,你呢?”
谢珉缓缓松开手,腰背也跟着弯了下去:“我……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父皇,更对不起母妃的用心良苦。”
“你对不起的其实是你自己,这几日夜不成眠,备受煎熬,说明你良心不安,三哥这样的人是当不了坏人的,也成不了大事。”
谢珩退开两步,垂眸看着他:“临安是个好地方,年后我会同父皇说,三哥就去做个富贵闲王吧,远离这些是非,也好保留你我最后一丝兄弟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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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珉俯身一拜:“臣……谢太子殿下恩典。”
谢珩不再多说什么,抬步离开。
门开的那一瞬间,他看见景王妃跌坐在地上,目光哀怨又委屈。
她大概是没想到,父亲的牢狱之灾,竟然是枕边人算计来的。
谢珩脚步顿了下,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家务事就留给景王自己处理吧,就当给他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