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舟眼见敌众我寡,形势陡然不利,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跑。
然而,前路亦有黑影幢幢,人影攒动,仿佛猛兽环伺,步步紧逼。他的退路被彻底封死,无奈之下,只得迎拳而上,硬碰硬地杀出一条生路。
棍棒交击,他身中数棍,剧痛几乎让他脱力,但在混乱之中,他抢得一根棍子,与那些小混混厮打成团,拼尽全力抵抗。
就在此时,一束车灯刺破黑暗,混混们一见,顿时如鸟兽散,四散逃逸。
谢一梦惊呼,急忙推开车门奔向他:“顾沉舟,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还好。”
额头的伤口已然裂开,鲜血顺着面颊缓缓流下,在夜色映衬下尤为刺目。
谢一梦心头一紧,目光迅速扫过他的身躯,不知他是否还有其他伤势,焦急道:“我们得去医院。”
钱斐是在接到蔡晶晶的电话后,才得知顾沉舟住院的消息。
她一路风驰电掣,闯了几个红灯,平日需一个小时的车程,硬是半小时就赶到了医院。
医院里,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气味,身着病号服的病人神情枯槁,无精打采。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幅温馨和谐的画面。
谢一梦正削着苹果,和顾沉舟轻声交谈,言笑晏晏。
这一幕,让钱斐顿时觉得自己成了画作中突兀的一笔。
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熟络?
更令她在意的是,顾沉舟出事,谢一梦竟是第一个知道的。
她轻咳一声,打破病房的宁静。
两人同时望向她。
她在他们的注视下,悠然捧着一束鲜花走进房间。
谢一梦立刻起身相迎:“钱总。”
顾沉舟半倚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额间隐隐渗出血迹。
他目光淡淡地看了钱斐一眼,未发一言。
钱斐笑意不达眼底:“今天没戏?”
“顾老师受伤了,我的戏份也拍不了。”谢一梦语气温和,却难掩局促。
钱斐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不自在,意味不明地扫了顾沉舟一眼。
谢一梦从顾沉舟口中知道他们是老同学,自己在这,两人可能不方便聊天。
她识趣以去洗手间为由头离开了。
钱斐随手把鲜花搁在床头柜,一屁股坐到顾沉舟的病床上,伸手拿起那个削好的苹果就咬了一口。
顾沉舟沉默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揶揄。
他还真没见过有人探病,探着探着,就顺手把病人的水果吃了的。
“还疼吗?”钱斐嚼着苹果,语气漫不经心。
她早已从蔡晶晶口中得知,他额头缝了几针,可能会留疤,身上虽多是皮外伤,但至少得住院一周。
“没事。”
“骗鬼。”她嗤了一声,显然不信。
她随手把果核丢进垃圾桶,微眯起眼,“我问你,为什么谢一梦第一个知道你受伤的消息?你邀请她去你家了?”
他沉默片刻,才淡淡道:“昨天车坏了,她顺路捎了我一程。”
她笑得意味深长,语气不善:“顾沉舟,你别告诉我,你还没发现她对你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