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才试探道:“听说,昨日徐尚书星夜登门拜访?”
周进嗤笑一声,浑不在意道:“他们算哪门子的拜访,分明就是威逼恐吓来了!”
“他们也不想想,老夫孑然一身,又岂会轻易入局?”
“三言两语,便把他们俱都打发走了。”
见老师不愿多说,范进也不好再追问,转而说起了清早府上之事。
“老师,您是国子监司业,不日即将走马上任国子监祭酒,您说,这教书育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闻言,周进罕见地沉默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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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才缓缓开口,“贤契你今有此一问,倒也实属正常。”
“莫说是你,便是国子监内,对此也众说纷纭。”
“我曾与几位同僚有过数次争执,多是因为此事。”
范进耐心听着,也不言语,只恭敬地给恩师倒了杯茶。
周进接过茶,抿了一口,这才说道:“有人认为,栽培学生,是为了让他们出人头地。”
“早些年,老夫大抵也是类似的想法。”
“毕竟,父母好不容易把孩子送进学堂,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若不能出人头地,说不得再栽培到最后,反倒栽培出一群叫花子来。”
“老师的意思是,学堂书院,乃至是国子监,是培养上等人的地方?”范进追问了一句。
周进笑了笑,有些意味不明地说道:“不得不说,贤契和我,真的很像。”
“当年在汶上县教书的时候,我曾固执地认为,学堂书院,理所应当便是培养上等人的地方。”
“毕竟,不培养上等人,难道还培养下等人不成?”
“常言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学子父母辛辛苦苦把孩子送进我的书院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孩子有出息,他日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吗?”
“我这当先生的,自该当时时刻刻,为学生筹谋,博份好前程。”
“让那农家的孩子,不必再扛锄头,让市井家的孩子,不必再卖苦力,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走出去也有头有脸,斯斯文文的,当个人上人,这才不枉学子们寒窗苦读十数载,不负学子父母含辛茹苦!”
说了许久,周进忽而叹息道:“只是近年来,随着年岁增长,老夫的看法倒是略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