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英隐秘地翘了翘唇角。

他就是故意的。

满京城谁人不知,江竟云和荣国公府的关系,已经恶劣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谢怀英看着江竟云冰冷的脸色,怀着满满的恶意道:“阿黎孝顺,不愿叫那些寻常匠人打出来的俗物污了国公夫人的眼,所以指名道姓要最好最贵的。”

“国公夫人也疼女儿,怕钱不够,还暗地里贴补了我许多呢。”

他笑得如沐春风,语气熟稔地仿佛在和好友煮茶谈天。

“见过了国公府一家,我方知什么叫天伦之乐,父母慈和,兄弟友爱,家庭和睦而温馨。”

瞧啊,你惦记的傅晏熹沦落青楼,自甘堕落为商人妾!

你瞧不上的傅安黎是荣国府上下娇宠的千金,享尽荣华富贵!

一字一句,都往江竟云心口上扎。

候在堂下的两个绣衣使者,纷纷面带怒容,死死瞪着谢怀英。

这小子嘴真贱!

净往他们老大的伤口上撒盐!

谢怀英视若无睹,只是轻叹口气,目露向往:“若我有幸加入这样的人家,该多好啊。”

“这简单。”

江竟云眼底浮着碎冰,笑得凉薄:“和宣平侯断绝关系,跪在荣国公府门前求他们收养你不就好了?”

“就当养条狗,想来他们也不会拒绝。”

谢怀英的表情霎时僵住,他豁然起身:“将军!”

“你这是什么话?我好好的人,怎么能去给人当狗呢?”

江竟云歪着头,有些惊讶他竟然会这么生气:“谢世子,本官哪里说错话了吗?”

“你不是一直这么做的吗?”

“那冒牌货不过一句话,你就抛下孕中的新婚妻子千里迢迢下了扬州。”

“就算是表兄妹,也没有这么上心的,更何况你们并非亲表兄妹。”

“将军慎言!”

谢怀英愈发羞恼:“阿黎已与四皇子定下婚约,是未来的四皇子妃,我与她只是单纯的表兄妹而已。”

“若你今日这番话传出去,于她名声不利事小,有损皇家尊严事大!”

他搬出皇家,还以为江竟云多少会忌惮。

他江竟云虽直接听命于皇上,权大势大,可到底不过一臣子。

四皇子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

可谁料他不慌不忙,只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