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过后,便是这场赏花宴的重头戏了。

那株番邦进贡的奇花被花匠小心翼翼地端进殿来,无数开得正盛的芍药、牡丹、郁金香以及鸢尾花也被一盆一盆地抬进殿来做陪衬。

四周用以挡风遮光的纱帘被卷起,清风灌入殿内,拂乱花枝无数,引来奇香四溢。

那奇花当真奇特。

花开七瓣,瓣瓣不同色,既有芍药的粉,也有牡丹的红,更有郁金香的鹅黄和鸢尾花的蓝白。

剩余那两色,一瓣仿佛墨水在宣纸上晕染开来,一瓣则承接了外头灿金色的阳光,叫人叹为观止。

“世间竟有如此奇花?”

“竟然有一瓣是金色的,哎呀,当真奇特。”

“那些番邦人究竟是怎么培育的?一朵花,怎么会有七种不同的颜色呢?”

“闻着还很香呢。”

“贵妃娘娘,不知我等可否近前一观?”

贤贵妃在宫女的搀扶下近前来,闻言轻轻一笑:“自然可以,这花再奇特,也是用来赏的。”

于是原本坐在位置上的世家小姐们纷纷起身。

盈珠和韩靖衣也一道起身,随大流地来到人群外围。

她对这所谓的奇花兴致不高,只随手拨弄着身边盛放的大红色牡丹花,目光一直停留在人群中间的齐毓如身上。

她看得太专注,谁料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冲力,她往韩靖衣的方向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你怎么做事的?不知道小心些吗?”

盈珠回过头,才发现是江婉清不知何时来到了自己身后,正在训斥一个端着托盘的宫女。

那小宫女面色惶恐,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江婉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下去吧,毛手毛脚的。”

“不好意思啊,撞到你了。”

她又回过头来,很不情愿地对着盈珠道:“你也看到了,我也是被撞的那一个。”

韩靖衣很不满她随意的态度,刚要出声,就被盈珠制止。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出什么事。”

她很好脾气的笑笑:“书韵郡主小心些就是了。”

江婉清不领情,冲她假笑两声,又转着圈离开了。

这显然不是她的作风。

就算是不小心撞到,江婉清也会顺势压在她身上狠狠打她两圈以报那两耳光之仇才是。

怎么还会和她道歉呢?

一阵嗡嗡声由远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