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尘远闻言一愣,然后便反应过来,照着郑朝熙的后脑轻轻打了一下,他知道这小子现在皮厚,轻易打不坏,可还是不舍得使太大的劲。
笑道“你个臭小子贪心的很呐,这还不够。你现在这副身体可是炼体流眼中的至宝,好好的打磨吧,这副身体的奥秘还有很多呢,老夫也不过一知半解罢了。”
郑朝熙被老人拍了一下,露出一副有些遗憾的表情,然后做了一个鬼脸。
吕尘远看到后有些发愣,他与郑朝熙在一起相处已经快十年了,何时见过他露出过这种顽皮嬉闹的举动。
“看来,这一次的机缘带给他的不只是身体上的变化,连心境也有些许改变。”
在吕尘远看来,武学技艺只要肯吃苦、有悟性,终会有所进益。但心境一事,却是很难劝导教化。这种事,自己想通了,也就通了。自己想不通,任外人如何苦口婆心的教导,感化,也还是不通。
为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吕尘远这些年所作所为皆是授业解惑两项,传道一项,却是他始终不肯实施的。正所谓开而不达,他所做的是帮助郑朝熙了解和明白什么是武学,至于郑朝熙以后能达到什么样的层次境界,或是说郑朝熙给自己制定的目标是什么,那都是郑朝熙自己的事情,吕尘远不会对此指手画脚。
武道一途,先武后道。劲力、技巧、招式等等是为武,此乃下乘,做到极致不过一武夫尔。只有明白、懂得道为何物,方可称之为宗师。
道乃万物、道乃规矩、道乃终极、道乃目的。草木有草木的道、星辰有星辰的道、人也有自己的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简而言之,每个人也有属于自己的道,切不可以己道,强逼他人同道。
吕尘远也有自己的道。年轻时征战沙场,铁血杀伐即是他的道。功成名就后,亲人同袍的羞辱,让他愤而杀人,快意恩仇即是他的道。手刃了羞辱自己的仇人后,本已想着已命抵命,却得遇贵人苟活残生,知恩图报即是他的道。
道是千变万化的,会因为周遭的事与人而做出改变。道也是亘古不变的,唯一的道便是顺心意的道。
吕尘远希望郑朝熙能够找到自己的道,这种道,不可教、不可说、不可做,只可悟。道之一事首重心境,心境阴郁愤慨,便会堕入邪道、魔道。心境舒朗通透,方可开创仁道、正道。
见到郑朝熙在心境上有所变化,而且是朝着好的一面变化,吕尘远很欣慰,很开心。
郑朝熙不自觉的做出一个鬼脸的表情,自己的心中也是一愣,赶忙正了正神色,朝着吕尘远歉然道。
“是学生唐突了。”
见郑朝熙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吕尘远稍感遗憾,却也并不为意。心境一事,一靠感悟,二靠机缘,都是可遇不可求之事。
“这段时间先熟悉一下这副身体吧,等你能够完全掌控这副身体后,一些压箱底的东西也就可以交给你了。”
吕尘远拍了拍郑朝熙的肩膀,随后转身走开。
郑朝熙目送吕尘远离开,心中却是火热。一是因为现在的这副身体让他很是兴奋。二则是他想起九年前的那一晚,吕尘远犹如神迹一般的身法,转瞬之间,连杀数人,视距离如无物。
“我也可以做到那样吗?”
一时间,郑朝熙悠然神往。
他自小聪慧,却没有好高骛远,骄傲轻浮的性子,幼年间的经历,让他养成了脚踏实地的习惯。
心中暗自的兴奋了一小会后,便收住心神,朝着地上摆满的兵器走过去,再好的机缘,若没有刻苦的修炼,也不过是暴殄天物罢了。
一时间,周围的黑色石块遭了秧,碎裂声四起。
两日的功夫,郑朝熙将各种兵器全都试了个遍,也能够熟练的掌控身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