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朝熙穿着的是一身最低阶士卒的军服,粗麻布所制,因为这么多年朝廷对止戈城不管不问,导致这里的军服都是很多年前的旧衣。郑朝熙身上的这一套,应该是黄裳好不容易找出来最新的一套了,上边才七八个补丁,虽陈旧,却很干净,而且明显根据郑朝熙的身材改过,穿在身上倒是蛮合身的,配上他略有稚嫩却带有一丝刚毅的神情,倒是真有那么一点铁血军人的意思。
“士卒王诗,参见都尉大人。”
郑朝熙一本正经的朝黄裳行了一个军礼。
黄裳这时也收起调笑的心思,冷着面孔点了点头。他虽然平时私下里,与普通士卒在一起厮混喝酒赌钱打架,但是该正经的时候,也是很正经的。
“去演武场。”
说完,黄裳当先跨步而行,李虎和王龙紧随其后,郑朝熙落在最后,四人一起朝着演武场走去。
黄裳的营帐只是睡觉和休息的地方,靠近城中的果毅都尉军衙才是他正常办公的地方。因为城中有两个果毅都尉军衙,黄裳的便被称作东衙门,另一座称作西衙门。
一行人行了片刻,便来到东衙门。在东衙门的正门前有一大片空地,四周用黑石围了一圈,这里便是演武场了。
这时演武场上已是站满了人,郑朝熙大略数了一下,应该有一千人左右。这一千人分作两拨,各占据演武场一半的面积,两拨人中间留出了几步的距离,显得泾渭分明。
黄裳带头走上东衙门门前的台阶上,三人赶忙跟了上去。黄裳站在台阶上面朝演武场上的众人而立,三人站在他的身后。
黄裳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扶在腰间军刀的刀柄处,面容冷峻,用凌厉的目光环视全场,被他目光扫中的军卒均都是挺胸抬头,做出一副昂扬的姿态。
“今日大比,胜者,可随我外出打猎,家里的婆娘娃子喝汤还是吃肉,就看自己老爷们争不争气了。全体-列阵!”
黄裳一声大吼,演武场上的两拨人潮水般朝两侧退去,不一会的功夫,就在演武场的两端列好了阵势。
郑朝熙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在一起操练演武,他本以为所谓的操练演武就是一群军士排列好阵型,然后呼呼哈哈的练习劈砍挥刺的动作,没想到竟然是要两军对阵,一时间竟是有些心潮澎湃的兴奋起来。
这时站在他前面的王虎转过头来,小声的说到。
“你小子运气好,刚来第一天就赶上大比,要是平时,也就是寻常的操练,无趣的很。”
郑朝熙目光灼灼的盯着演武场两边,有些兴奋的问道。
“是真打吗?”
王华眼珠一瞪。
“废话,当然是真打。不过家伙什都是木头的,虽是砍在身上不见血,也够疼半天的。”
郑朝熙这时才注意到,站在阵型前端的士卒们手中拿着的都是木刀和木棍。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毕竟不是真正的两军厮杀,用真正的刀枪万一失手弄伤了可就不好了。
看着两边的阵型,郑朝熙心中忍不住将之前在兵书上读过的有关于战阵和阵型的内容与眼前所见的进行了对比。
结果发现眼下两边的阵型与自己所知的所有阵型都不一样,郑朝熙这些年所读的兵书主要是父亲留给他的几本,也没有名字,应该是郑家祖传的兵书。再就是抚远城内的书坊里能够买到的一些,不过这些基本都是胡扯的内容居多,毕竟,真正的兵书都是在兵家和将门内部流传,很少有流通到市面上的。
如果硬要将两边的阵型进行归类的话,应该就是方形阵。可是兵书上说:“方阵之法:必薄中厚方,居阵在。中之薄也,将以后也。厚其方,将以专也。居阵在后,以护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