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的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新建的剑阁屋檐下传来"叮铃"轻响。
敖雨踌躇着伸手,指尖在触及供桌木匣前突然被剑气弹开。她气鼓鼓地转头,正看见独臂老者袖中剑气卷着蜜饯往匣缝里塞。
"李爷爷!"小女孩跺脚,“你说过不能碰的!”
老者一口酒呛在喉头,袖中剑气"啪"地散开。糖霜核桃酥掉在匣面,竟被木纹缓缓吞没。三百柄古剑同时轻颤,剑穗无风自动。
浪涛深处
苏白赤足踏在礁石上,新折的桃枝划过晨雾。右眼龙珠映出七道虚影——正是当年陈星牧教她的起手式。
“手腕沉三分。”虞婆婆的蟠桃杖突然点在脊背,"那小子使这招时..."
话未说完,退潮的浪花里浮起个酒坛。坛身剑痕犹新,封泥却已斑驳。苏白突然纵声长笑,桃枝挑起酒坛掷向深海:"赊了三百年的酒钱,该还了!"
大漠孤烟
正午的日头晒得铁砧发红。王铁柱锤下火星四溅,铺前铃铛突然急响。排队的人群纷纷回头——沙丘上走来个戴斗笠的剑客,腰间悬着柄生锈的柴刀。
"师父说..."少年头也不抬,"好柴刀要能砍..."
"能砍柴也能斩因果。"斗笠客解下佩刀,"修得好么?"
铁锤悬在半空。刀柄上歪扭的"陈"字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那是三百年前向阳镇保卫战时留下的。再抬头时,风沙中只余个空酒坛,坛底沉着颗龙眼大的珍珠。
海底龙宫
敖璃逆鳞上的剑纹突然灼痛。惊醒时,发现寝宫外跪着瑟瑟发抖的龟丞相:“棺椁...青铜棺椁在唱歌...”
深渊中的锁链正奏出清越剑鸣,每一声都震落百年积尘。最年长的鲛人乐师突然老泪纵横:"这是...这是剑阁的《铸剑调》啊!"
清明雨上
说书人惊堂木拍落:"...要说那陈星牧最后去了何处?"
茶楼瓦片突然叮咚作响。众人仰头,只见雨帘中似有白衣掠空,转瞬化作天边虹彩。最机灵的小童指着积水喊:"快看!水里有剑!"
青石板路的水洼中,确实有银芒如鱼游过。更奇的是,雨后初晴的屋檐下,某个醉醺醺的老头突然对着空气碰杯:"小子...今年的蜜饯...太甜了..."
柜台后打盹的掌柜梦呓般轻哼:"...赊账...五文..."
恰在此时,东海之滨的新坟前,三炷清香无火自燃。烟柱扭曲着凝成剑形,久久不散。
玄天宗七十二峰在血色大阵中震颤,锁龙渊喷涌出的黑气化作万千鬼手,撕扯着护山大阵最后的屏障。
陈星牧的诛魔剑插在阵眼处,剑身已爬满蛛网般的裂痕。他单膝跪地,嘴角不断溢出鲜血,左肩的贯穿伤处缠绕着楚红袖留下的龙煞之气,正不断侵蚀他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