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把“晋人降将”几个字咬得格外清晰。
“你……!”
桃豹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天灵盖,拳头攥得嘎嘣响,腮帮子上的横肉突突直跳,
“本将......本将何曾是这个意思?!陈祖发,大敌当前,你莫要再无事生非!”
他气得几乎要掀桌,旁边两个裨将慌忙按住他胳膊。
“好,桃豹将军既无讥笑之意,在下也尽我副将之责。”
李晓明假意告罪,语气却毫无歉意。
他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只是……探马探的清楚,祖逖之军足足是咱们的两倍,
将军欲以两万疲惫之师,围困祖逖四万之众,还要让大军冒着苦寒向上攻坚?
敌众我寡,更兼攻坚之苦,大伙心里想必都清楚,敢问将军,您有几分胜算?
若不幸败绩,数万王师埋骨荒野,这滔天的责任……将军您,担得起么?”
他目光扫过一众裨将,“诸位将军,难道也觉得此计万无一失?”
这话如同冷水泼进热油锅。
刚才还嚷嚷着要“一锅烩了祖逖”的裨将们,顿时面面相觑,眼神闪烁。
是啊,虽说祖逖之军大半都是流民武装,但架不住人家人多势众,
这围城、攻坚,可不是顺风仗,要是败了,追究起来……
几个机灵点的,已经默默缩了脖子,帐内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桃豹被噎得胸口发闷,看着手下们瞬间变幻的脸色,只觉得那股邪火无处发泄,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
他深吸了几口带着马粪和皮革味的冷空气,强行压下闷气,
憋憋屈屈地改口道:“哼!既然如此……那西台!
探马说西台守军不多,必是祖逖屯粮之所!
老子先夺了西台,效法当年陈川,凭险固守!与其长期对峙,
祖逖粮少,耗也能耗死他!饿也饿垮他!”
他下意识又瞥向李晓明,见这厮耷拉着眼皮,老神在在地盯着自己靴尖,仿佛地上有朵花儿,
那股刚压下去的火“腾”地又窜了上来。
“陈祖发!”
桃豹猛地一拍桌案,震得地图簌簌作响,
“你是副将!不是哑巴!老子问你话呢!先取西台,此计如何?!”
李晓明这才慢悠悠地抬眼,不知何故,嗤笑了两声,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将军此计嘛……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