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暮色苍苍,星河高悬。
卢建勋近来内心烦躁难宁,任谁费力做局,最后功亏一篑都难免心生怨恨。
他这几日只要一想到那个江落,就胸闷气结。
他们千算万算也没料到此局会因江落的混账性子破解,原本这也就罢了,毕竟亡羊补牢仍旧不晚,但却没想到那江落居然被黑背老六吓破了胆,直接逃出了长硰城!
至今都寻不到他半点踪迹!
这就衬得他们之前所作所为如同一场笑话!任凭他们白费心机,到头来真真是一场空!
卢建勋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甚至隐隐埋怨上乱出主意的李光头上,此刻他早已忘记当时对李光真情实感说的“真乃我之子房是也”。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徐徐夜风顺着半敞的窗户钻入,带来丝丝凉爽,卢建勋心底骂了一圈,终于舒坦的眼皮下阖,困倦来袭……
可还不等他完全进入梦乡,室内便出现砰的几声巨响,就跟炮弹来袭一样,惊得他猛地掀起眼皮,睡意被炸得稀碎。
他瞪大眼睛,只见昏暗中,几个黑漆漆的球状物体在地板上滚动,随之而来的夜风更是席卷令人作呕的腥臭味扑向他的口鼻。
卢建勋悚然而惊,抬手就要拿起放于床头的手枪,然而这一触碰却令他遍体生寒,他床头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
“摸够了吗?卢长官?”满含恶意的清润嗓音,犹如山间深穴中滴落的水滴,令人无端悚然。
卢建勋眼睛瞪得极大,眼角好似要裂开,他喘着粗气,面部肌肉抽动:“你……你是江落!”
一只冰冷泛着寒光的枪口重重抵在他眉心,青年迈出黑暗,颀长纤瘦的身影出现在月色下。
唰——
床头电灯被打开。
卢建勋眼睛被晃了下,等他视线恢复时,青年已经蹲在他面前,半瞎的眸中映出他额头被枪口抵着的狼狈模样。
“地上这些人头瞧见了吗?小爷我这次可真受了累,追了三日才扭断他们脑袋,可算是出了堵在喉咙的恶气!”
江落手上都是半凝固的血,甚至还沾着几根挂着细碎头皮的发丝,语气轻柔,“随后我又费了两日才回来,一回来便来找你解决堵在心口的恶气,卢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