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千成拍他马屁,江落挑了下眉,嗤笑问道:“那千成哥哥说说看,这两拨会是谁派来的人?”

张千成跪在原地,沉默了瞬,回答道:“第一波人是在我与小爷您从董公馆出来后,半路追来的,想必是张海琪反应过来派出的探子,而另一波人……”

说到这,他隐在阴影中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厉,语气也带了丝忌惮:“另一波人是在我们刚踏出租界那一瞬,追在张家探子身后的人,属下独身引开这两拨人后,设法让他们撞到了一起。

根据他们身手招式,有些像北海城那边少数民族高手,极有可能是墨云高的人。”

“他怕是已经盯上董公馆,但忌惮董公馆所处租界范围内,才没有做什么动作。”

江落对此不置可否,昏暗中略显阴冷的眼神更是没有半点波澜,显然他早已推测出整个事情脉络,如此一问,也只不过是为了试一试张千成。

“千成哥哥怎碰到这种阴谋诡计就突然聪明起来,一点也瞧不出平时呆愣木讷的模样?”他微侧过头 ,目光犀利地看向跪在原地的男人。

张千成明显没有适应如此大的话题跳跃,不由怔怔抬目,在昏暗中与青年视线相撞。

江落见他反应,鼻腔内哼出一声,懒得再瞧他,只觉晦气又无趣。索性伸直两条长腿搭在软椅扶手外晃荡。

张千成垂下眉目,包厢内的气氛冷沉下去,寂静中只有青年那双细长的腿荡过所带来的细微气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人维持着一卧一跪。

最终,空气中传来张千成的劝说:“小爷,我们还是要早做准备……张海琪既然能统领南洋档案馆近百年,她绝不会轻易将权柄交出,而小爷您在董公馆的态度更会令她心生……”

“令她怎样?”不待他说完,青年清洌声音便将其打断,“令她心生记恨?”

张千成指腹在冰冷地板蜷缩,犹豫了瞬:“是,小爷明鉴。”

“嘁。”一声玩味嗤笑从青年高高扬起的唇角倾泻而出,“我只是瞧那个张海琪戴着个假脸,表情变来变去有意思而已 ,那些话不过是随口胡诌逗她玩罢了。”

“没想到你居然信了?”

张千成惊愕抬目,看向半卧在阴影中的青年。

“她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妖精若是真被我三言两语就吓破了胆,那可真是白活了。”江落同时侧目看向他,眼底恶劣一览无余。

“再者,一个名存实亡、马上就要被屠戮殆尽的组织部门,哪里值得我费半点心思招揽呢?”

在他一字一句下,张千成双目渐睁渐大,昨日上午在董公馆惊险对峙的情形俨然还历历在目。